第119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嗤嗤！”

两把宝剑刺向沈炼腰腹。

灵鹫宫弟子向来高傲，尤其是她们这种传令的使者，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非打即骂，鼻子翘到了天上。

更兼自幼在雪山深处长大，对于外界没什么认知，除了忠诚于童姥，没学过别的江湖经验，更不懂得讲理。

整个灵鹫宫，除了天山童姥，唯有年纪稍长，相当于副统领的余婆婆懂点江湖经验，别的全都……很天真。

说的好听叫做天真纯洁，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不知礼仪、没有教养。

眼见两把宝剑刺来，沈炼并未出手还击，只是不断闪避，观察灵鹫宫弟子的剑法，交战数招，越看越失望。

她们的招法颇为精妙，但功力实在是太差，经验也严重不足，沈炼若是有什么歹心，只需一招，便能擒敌。

只能说灵鹫宫名气太大，再加上生死符的威胁，掩盖了她们的弱小。

倘若没听过天山童姥之名，或者决定与她们鱼死网破，她们毫无威胁。

原剧情中，木婉清那种水平，带着段誉这个累赘，便能杀掉四个使者。

灵鹫宫弟子，除了余婆婆，别的大多不值一提，包括梅兰竹菊四剑侍。

看完两人的招式，沈炼探爪用出空手入白刃，抓住两人手中宝剑，随即用力一拽，把两人的宝剑夺了过来。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沈炼左右手同时用出两人剑法，只见剑光闪烁，剑气森寒，招招不离她们的要害。

就在她们闭目等死之时，却发现剑气只是擦身而过，莫说伤人，就连衣服也没有损伤，待到两路剑法用完，宝剑碎裂成数十片，锁住她们的双脚。

“小惩大诫，你们记住，不是所有人都怕天山童姥，灵鹫宫的武功也绝非天下无敌，你们应该学会敬畏。”

“混蛋！你敢小觑童姥，你要么杀了我们，要么留下自己的名号！”

“实话实说，你们两个不配知道我的名号，想知道，你们自己猜！”

沈炼拿走暖玉，随后把非攻变化为滑雪板，从山顶一跃而下，转瞬滑出数百丈距离，只能看到小小的黑点。

两位灵鹫宫弟子气急。

她们吆五喝六惯了，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看到沈炼走远，立刻把脚边的碎片拔掉，随后找三十六洞的人。

如果直接回到灵鹫宫，少不得要受些惩罚，至少也该问明敌人的身份。

让三十六洞的人去试探，什么时候出结果，什么时候发放生死符解药。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可以让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不顾一切的去试探，必然能够寻到线索。

或许也是巧了，二女寻到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沈炼故意放跑的乌老大。

乌老大原本还在想着，如何引导灵鹫宫和“慕容复”二虎相争，如今机会主动送上门，自然是要添油加醋。

……

缥缈峰，灵鹫宫。

这里不是天山最高的地方，也不是天山最危险的地方，但却一定是天山最有名的地方，名气甚至堪比天池。

不为别的，只因数十年前，天山童姥占据此地，开创灵鹫宫基业。

天山童姥武功高深莫测，性格霸道无比，更有生死符这种歹毒武技，强力收服周边势力，占据方圆百里雪谷。

由于天山童姥太过霸道，也太过于高傲，对寻常百姓反倒无有损伤。

缥缈峰周围，生活着很多百姓，也有很多采药的采药人，这些人有特制的身份牌，凭此可以随意进山采药。

采到奇珍妙药之后，可以凭身份牌找钧天部弟子，她们会出钱收购。

前番沈炼谎称是采药人，却没及时拿出身份牌，因此被人看破身份。

这种事情，沈炼着实不知！

谁特么知道灵鹫宫还有身份牌？

靠着天山童姥的强力威慑，缥缈峰下算是一片净土，而缥缈峰顶，有千年不散的白云，好似是仙女的飘带。

云雾缭绕，若隐若现，为山峰增添了异样的美感，仿佛仙女幻化而成。

天山童姥号称天上的神仙，除了自身太过要强，便是因为缭绕的云雾。

最近几日，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上贡的日子，天山童姥的心情相对而言会好很多，今日却面露愠怒之色。

“姑苏慕容复？”

“回禀童姥，正是慕容复，此人嚣张霸道，杀了赤焰洞主端木元。”

“把你们交手的过程，给我原原本本演示一遍，不可有丝毫遗漏！”

天山童姥今年九十四岁，虽然多半时间在缥缈峰当宅女，却也曾游历中原各地，甚至乘船出海，远赴东瀛。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妖魔鬼怪，便是在那个时候收服的，如果某些岛主洞主身亡，她还会抓别的人来补位。

不管怎么说，天山童姥终归是出身于逍遥派，自幼学的是道家思想，对于某些特殊的数字，很有几分执念。

倘若是三十五洞、七十三岛，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就会觉得非常别扭。

就好似卫生纸撕出来毛边，整齐排列的地砖有三块是歪的，洁白的宣纸上有一道划痕，强迫症肯定受不了。

越是追求完美，越是有强迫症，对于某些特殊的事，便越发受不了。

看似大部分时间做宅女，但只看她麾下的势力，便知道她时常出门。

别的不说，生死符只有童姥会！

无论麾下门派换掌门，还是抓别的高手补位，全都需要童姥亲自出手。

天山童姥在外历练多年，在缥缈峰固然会称王称霸，但在别的地方，却会保持谨慎，同时也会提防李秋水。

两个女弟子，连同乌老大等人，把沈炼用过的招数先后施展了一遍。

天山童姥啧啧称奇，她听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名，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功夫，甚至能学会灵鹫宫……

不对！

当初无崖子和李秋水，曾经收集诸多绝学，想创出登峰造极的奇招。

如果“慕容复”得到这些秘籍，或者是李秋水的传人，自然可以学会诸多奇招妙法，也能学会灵鹫宫剑术。

既然如此，留你不得！

天山童姥冷冷的说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找到慕容复的踪迹，如若找寻不到，解药推迟半个月！”

生死符的痛苦，一天便足以让人恨不得自杀，推迟半个月解药，再怎么强的求生意志，也只能挥剑抹脖子。

灵鹫宫弟子没什么反应，乌老大等人恨的咬牙切齿，心说老妖婆，别让我们抓住机会，否则必然要杀死你。

……

沈炼躺在一块大石上，默默地摆弄着非攻，推衍最适合自己的弩箭。

先用非攻进行推衍，随后再用龙骨进行雕琢，以此来保证物尽其用。

最终制作弩箭的工匠，沈炼决定去找自家师兄，不是郭不敬一脉，而是韦青青青一脉，师兄名为许笑一。

许笑一自幼身体虚弱，还曾受到过严重内伤，体内经脉严重受损，倘若修行高深内功，身体必然承受不住。

韦青青青对此颇为无奈，只得为许笑一创出“小破气神功”，能够把极为有限的功力，爆发出最强的威能。

另外，既然练武没什么成就，不如学些奇门杂学，比如机关阵法。

许笑一阴阳五行、奇门遁甲、机关器械、玄门阵法方面的天赋，就连韦青青青这等高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那简直不是天赋，而是上天赐予他的神通，机关阵法简直就是bug。

如果给许笑一时间，让他布置出擒敌的阵法，哪怕沈炼进入其中，也会被阵法困住，甚至可能被活活困死。

纯以机关术而言，朱停岳青零零发等高手，全都在许笑一之上，不过只是稍强一点，零零发应该是最强的。

但朱停岳青，终归是外人，没有自家师兄放心，自然是要交给师兄。

沈炼正在策划未来之事，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气机，心中顿时惊喜。

“轰！”

一个人影腾云驾雾而至，此人头发已经全白，但却是靓丽的银白，面上没有半条皱纹，肌肤恍若羊脂白玉。

倾国倾城，艳绝天下，甚至比公孙兰还要更胜一筹，尤其她身上那股霸道至极的气机，更是让人感到震撼。

此人身上的气质，绝非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艳绝伦，也非唯有牡丹真国色的雍容华贵，更不是天山雪莲空谷幽兰的孤傲高洁，她的气质是霸道！

如果让沈炼选择一种，和她的气质最契合的花卉，那肯定是——菊花！

“我花开后百花杀”的菊花！

不是让人自惭形秽，也不是让人哀羞低头，而是直接让人——去死！

什么档次的东西，也配与我处在相同的花园，都特么给我摧折干净！

寒风越是呼啸，越是摧折花木，她便笑的越是灿烂，越是昂首挺胸。

天山童姥！

唯有天山童姥，才会有这种迥异凡尘的气机，让人为之心惊胆颤。

天山童姥本名为巫行云，她是逍遥派弟子，在她之下，有二师弟无崖子，三师妹李秋水，小师妹李沧海。

无崖子曾经用元稹的诗词，描绘大师姐天山童姥和小师妹李沧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前一句说的是李沧海，表示我最爱李沧海，李秋水比不了李沧海。

后一句说的是巫行云，表示见过了巫行云之后，别的人很难再入眼。

表达完情义之后，无崖子就去与李秋水隐居了，这也无奈，无论是大师姐还是小师妹，都不是他能掌控的。

就连看似最爱他的李秋水，察觉到无崖子移情别恋，宁愿看李沧海玉像也不愿意看她之后，立刻和他翻脸。

先是找一群小白脸，当着无崖子的面狭玩嬉戏，银声浪语，此后更是联合丁春秋，把无崖子打落悬崖之下。

一脚蹬飞无崖子之后，李秋水以四十岁的高龄，嫁给西夏皇帝，在西夏皇宫养尊处优，真的是牛叉到极致。

逍遥派这三位女弟子，武功不是江湖最高的，性子却是江湖最烈的。

无崖子，还是老老实实下棋吧！

即便面对天山童姥，沈炼心中也忍不住胡思乱想，好在天山童姥性格极为高傲，不屑于偷袭沈炼这等小辈。

九十多岁的高龄，比“慕容复”的爷爷辈分都高，对小辈出手，很可能会被李秋水笑话，倘若出手偷袭，怕是此生此世，都会被李秋水给笑话死！

巫行云这辈子，从来不认输，尤其不能输给李秋水，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一点点传言，也要争出高低上下！

“你就是姑苏慕容复？”

“你就是天山童姥巫行云？”

“混账！你敢直呼我的名讳！”

“晚辈无礼，请童姥见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么？”

“没有，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后，我会在十招之内取你性命，你有十三招的机会。”

“换而言之，如果晚辈能够支撑住十三招，这一局就算是我赢了。”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有就算是赢，你以为本座是在开玩笑！”

“那就请童姥指教了！”

沈炼心知，巫行云乃是此生遇到过的最强敌手，只看她手脚完好，身体正常，便知道她已经突破心法限制。

原本心法的那些破绽，随着她的身体恢复正常，已经尽数不存在。

“呼！”

沈炼好似一条长龙，利爪抓向巫行云肋下穴道，这几天把玩蛟龙龙骨，让沈炼对于龙爪手有了更多的领悟。

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捣虚、抱残、守缺，八招龙爪手捏合成为一招，漫山遍野尽是凌厉龙爪。

巫行云面上冷笑，心中却略有几分惊讶，这小辈的天赋着实不错，自己在这个年岁时，远远没有这般爪劲。

少林龙爪手？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巫行云何等眼力，自然看出沈炼此招的目的，不仅是选择稳重招式，以此来作为试探，更是要充分发挥自身气血旺盛的优势，以贴身近战取胜。

可惜，想的实在是太过美好！

巫行云轻轻抬起右手，探出欺霜赛雪的玉臂，五指纤纤，轻轻一抓，沈炼捏金生印的爪劲，顿时消散于无形。

这是——天山折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