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罗宾放下手中的澄清液,面向科本好奇道。
“人类虽然经过几千年的适应性退化,大部份英雄王的子嗣已经跟普通人无异,但还是有一些超凡血脉顽强存在于世。”科本把手中大头书放在桌上,开始翻动到记录相关内容那一页。
罗宾上前看向他指的地方。
“筑城者·布兰登的后裔,史塔克家族拥有狼灵的能力、灰海王的后裔,卓鼓家族能判断洋流的走向、青手·加尔斯的后裔中,女性普遍高产,克连恩家族的女人仍有变成鹤的易形者能力。”
这些资料罗宾基本都清楚,对他来说没太大价值,不过科本用这些贵族血脉做为课题的突破点,思路应该没大问题。
科本讲完后看向罗宾,“还记得以前我教导你的话吗?”
两人同时说道:“只有通过了解疾病才能治愈疾病,而了解疾病的唯一方法就是研究那些被疾病感染的人。”
“导师的意思是要去抓些贵族回来做研究么。”罗宾平静的说道,对那些高贵之人,没有丝毫敬畏。
“我觉得你对是否要继续这个课题要再三考虑一下,”科本看着罗宾的眼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就是在跟整个大陆为敌。”
罗宾淡然的说道:“继续研究,不死不休。”
科本微笑着点点头,他收起大头书转身后开口,“不愧是我的弟子!”
罗宾返回实验台,把每個容器内的糖水浓度与澄清液的配比记录到笔记上,他没那么多时间串行测试,每一种植物都配置了多个比例。
奴隶负责压榨过滤糖水,罗宾调配澄清,一直忙碌到深夜罗宾才把压榨出的糖水处理完毕。
安排四个奴隶回房间锁好,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塔楼上层的共享卧室准备休息。白糖的制作工艺太重要,地下二层的大门他都换了把只有自己能打开的锁。
看着铜镜中有些憔悴的面孔,人在疲劳和亢奋的状态下总会留下纰漏,罗宾揉了揉太阳穴,他开始复盘着从穿越到现在做过的事、遇到过的人。
不行,人太疲惫了只想睡觉,他现在整个人处于头重脚轻的感觉。
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灵机一动。
抽出靴子上那把断匕首,拿到眼前一看,残存的刃口还泛着蓝汪汪的光。
‘嗯,还够用。’
反手在手腕上拉了下,熟悉的剧痛再次刺痛神经,不理会浑身抽搐的自然反应,罗宾闭上双眼,心里平静的等着毒发过程结束。
黑色的粒子飘起,罗宾马上睁开了双眸,熟练的把断匕插回靴子。
活动了下筋骨,感受体力恢复,罗宾暗道:
‘满血复活,疲劳全部清空,卷王的必备技能啊。’
坐回镜子前,回到刚才的复盘,做过的事与遇到的人:
1、邀请科本加入计划:没有问题,此人自己从小熟悉,没有什么心机,是个科研狂,可以信任。
2、买奴隶制糖:没有纰漏,奴隶主是熟人,操作时也只有哑巴奴隶在场。
3、即将和当权者谈判:用巫术掩盖配方的可复制性,打消海塔尔家的贪欲,成功后保住自己与科本在学城的地位。
他再次闭上双眼思索,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入耳。
‘一倍利润、十倍利润、百倍利润……第三件事有问题!’
清脆的敲击声嘎然而止。
‘用巫术掩盖配方复制性也不行,人性的贪婪是根本堵不住的,我怎么保证那些被贪婪蒙蔽的野兽,不来打巫术的主意呢,或者直接把我整个人捉回去。’
奴隶市场的画面闪过心头,人类本身也是一种商品啊,我也可能会变成一种商品。
事情回到原点,如果不用白糖,又如何跟海塔尔家族谈判呢。
也许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思索一会儿后。
罗宾想起了沈腾的一个小品《投其所好》。
传闻旧镇老翁经常和他的一位女儿在参天塔顶钻研魔法书。
作为这个禁魔时期少数能施放魔法的人,罗宾嘴角微微√起。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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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太阳拨开云层,露出脸来。
酸醋博士领着一小队卫兵哉游哉地走在学城的小巷中,随行的卫兵也在嬉皮笑脸的开着黄油笑话。
这些卫兵穿着深棕色的皮甲,表面光滑且印有三座黑城堡的纹理,这个纹章是培克家族的家徽。学城的卫兵由抽调全维斯特洛贵族的士兵组建,但出力最多还是河湾地这些本地贵族。
“大人,我们没有枢机会的搜查信,会不会不合规矩?”卫兵队长凑到他耳边悄声道。
酸醋博士眉头一挑,嘿嘿笑起来,“我的老鼠昨天跟我汇报,巫师那小子又买了三个羊人。现在过去一定能抓个正着,错不了。”
“好吧。”
卫兵队长揉了揉耳朵,酸醋博士的声音尖锐刺耳,有些像刀尖刮在铜镜上。
队长齐特是培克家族家臣,酸醋是培克家族的次子,虽然当了学士被剥夺了他的姓氏,但酸醋当上博士后重新获得了一部份家族的权力,齐特队长有义务听从酸醋的指挥。
酸醋博士听齐特队长回应得有些勉强,他扭头用讥讽的语气道,“难道你就能忍受活人被绑在试验台上,让科本那种蛆虫去活啃他们的血肉?”
“以圣母之名保护弱者和无辜之人。”齐特队长是一名骑士,自认为还遵守着册封时的誓言。
酸醋博士拍了拍骑士的肩膀,他露出一丝微笑,“我们在维护维斯特洛的道德与公约,是践行正义之道。”
齐特队长正色点头,不再多言。
酸醋博士内心嗤笑,道德?道德值几个金龙。神秘学派为什么被针对,是多方政治力量共同在做推手啊。
一行人来到了神秘学塔的门外,酸醋博士拿出黑铁钥匙准备去打开神秘学学士塔大门。
每一位博士都持有一把由黑铁制成、古老而沉重的钥匙——它能够开启学城里每一扇门。它只有博士能够拥有,一般博士们都随身携带,或者藏在安全的地方。
“咦?”
酸醋博士反复扭动了几次锁眼,厚木大门就是打不开。
“法克,这些蛆虫竟然敢私自更换学士塔的门锁!”酸醋博士有些气急败坏。
酸醋博士眼珠转了下,暗道,‘难道我要过来的消息走漏了,那只该死的老鼠又出卖我拿了另一份钱?’
“让卫兵把门撬开,”他转身向齐特队长,催促起来,“快!这座塔的地下室连通蜜酒河,如果科本听到动静把证据销毁,我们就白跑了。”
齐特队长皱着眉头,迟疑片刻后,还是向一名高大的卫兵挥了挥手。接到指令的卫兵解下腰间的战锤,试图直接砸开铁锁。
他抡起战锤,猛烈又迅速。锤头击中铁锁火星四溅。然后,一下,一下,再一下。
在他第五次挥击时,锁被砸碎了,链条叮呤咣当地落下,如此大的响声,酸醋博士确信学士塔里的人一定都听到了。
罗宾被塔下巨大的敲击声吵醒,警觉的他立即明白学士塔出事了,马上穿戴起衣物下去。
科本学士比他更先到塔门口,酸醋在开锁门时,值守的助理学士就去地下一层通知了正在作实验的科本。
学士塔大门的锁芯也是他早上亲自换上的。
科本的政治智慧虽然不高,但直觉告诉他白糖这玩意,是了不得的东西。而且白糖以后会是研究经费的长期饭票,他受够了抠抠索索买实验素材的日子,自然会主动维护白糖保密和安全。
被人通知塔外有卫兵要强行搜查,科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罗宾的制作白糖消息泄露了,反而没猜到这些卫兵的真实目的是来查他自己。
从地下室上来,科本立即就直面破门而入的卫兵小队,还有气势汹汹的酸醋博士。
“你们想要做什么,随意闯入别人的学士塔,会被判处绞死!”科本拦在闯入者面前,大声质问道,“枢机会同意你们这么乱来吗?搜查文书拿给我看!”
“枢机会的文书没有,我们奉总管长的命令搜查。”酸醋不屑的撇嘴,“给我搜,任何阻拦的人,可以就地斩杀。”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语气也不只是强硬那么简单,还长了利刃。
罗宾是科本从小带大的弟子,关系早已不止是师徒那么简单,而且罗宾还是一个跟他有着相同理念的同行者,一幅幅回忆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如今,他和罗宾正为了共同的志向与理想奋斗,这份深刻复杂的羁绊,让科本的内心充满了力量与责任感。
做技术科研的人,思路就是这么直接单纯。
科本死死的瞪着酸醋,双手张开拦在卫兵前面,语气坚定的说道:“想要配方,你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轮到酸醋懵逼了,“啥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