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豹其实压根就没敢回家,就他这样的情况,回到家里,大概率会被老爹打个半死。
就这么背着臭名声回去,订好的媳妇儿百分百告吹,十里八乡也保准臭大街。
这辈子没有其他转机,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要打光棍了。
谁家正经姑娘会嫁给一个好好工作丢了,还偷看女孩子上厕所。
村里头肯定也有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但谁能像他一样,被人抓了现行,还因为这個丢了铁饭碗。
这风声要是传回去,还不知道那些农闲的老娘们儿能传得多离谱。
就在这个闷热的乡下小破房子里,徐小豹硬是窝在里面两天没有出门儿。
要不是徐吉祥来给他送吃的,租他房那个房东都要强行破门看看他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小豹,二叔给信儿了,让你先不要着急,稳住,只要你说的是真的,确实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咱也不能吃这么个哑巴亏。”
“吉祥哥,二大爷到底是走的谁的关系,武学义不像,他也是后来才过来的,保安处老王肯定也不是,这回坑老资,百分百有他的份儿。”
“你都排除的差不多了,那到底是谁自己心里还没数?我看应该是那个陈主任,这个厂子其实一开始就是他全力支持下才建成的,武学义都是他从其他地方挖过来的能人,老王这些本地人,顶多就占一些不轻不重的岗位,往上都是人家陈主任说了算的。”
徐吉祥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还是不是我哥啊?你都猜到了,却不跟我说,早点去巴结巴结,说不了那些人就不敢给我们来这么一出儿了。”
“我就是怕说了你沉不住气,他虽然地位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啊,你要是知道了这层关系,尾巴翘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像现在这样的事儿,肯定还是免不了。”
有些事情,徐吉祥也跟这个不靠谱的堂弟说不清楚。
但在这件事儿上,他们俩是一体的,那天人家本来可是搂草打兔子,连他一块收拾的。
他们兄弟俩在这里互相安慰的时候,厂子那边已经发现不太对劲了。
之前支付无比爽快的货款,竟然没有按时到账。
本来延迟一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那个财务是个认真负责的,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对方,结果还真问出事儿来了。
根本不是延迟的事儿,人家是接到通知先压着不给付,具体原因也说不清楚,就说是他们那边上级通知的。
这可不是小事儿,财务立马把情况汇报给了武学义。
武学义管理工厂,日常运营他是没问题的,不过说到跟外部对接,好像一直都是陈主任在谈,虽然他也跟对方的一个工作人员通过电话,但那明显也不是决定这种事情的角色。
棘手问题只能回归到陈自正那里。
陈自正也是先找曾经对接的负责人问了一下情况,结果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把老陈给气的,放下电话就直骂娘,说那娘的小日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太极了。
这些关系都是徐建军开发的,出什么问题也是他最清楚。
结果他还没找到徐建军,小日子那边又传来个坏消息,说是下一批订单暂时也给搁置了。
陈自正就是再迟钝,这个时候也知道这是不知道怎么把别人给得罪了。
把武学义和赵光叫到一起,仔细询问了最近几批货是不是存在问题,结果赵光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全是经过严格检验的,不可能有问题。
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信息互通了半天,也没发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陈自正去找徐建军,本来他最近一直都在漫画室这边,上周还找陈自正喝茶。
结果现在遇到事儿了,却找不见他人了。
打电话给几个他平常去的地方,人都不在。
搞得陈自正没办法,最后不得不再跑一趟徐建军父母那里。
上次去那里,还是去年春节,因为心里没底,去找徐建军要准信。
那次是因为心里有事儿,礼节方面就没太在意,大过年去打扰人家,还空着手。
这次有求而来,陈自正也别人送给自己的礼物挑选几样拿得出手的,赶到徐家大杂院这里。
结果徐建军自然是没见着,但是他却从徐家兴这里听到了另一件关于厂子的新闻。
人家徐建军的堂弟被开除了,而且听情况还另有隐情。
这个武学义是怎么搞的,出了这种事儿,他却从来没提过,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把工厂管理的井井有条了,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听了徐父的描述,陈自正也逐渐琢磨出味儿了,搞了半天,源头就在徐建军这儿。
“徐叔,您放心,如果这事儿确实如您所说,是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人,那我必然会一查到底,相关的人员,一个也跑不了,既然徐兄弟躲着我,那我也不追着他跑了,您帮我带句话,就说这个事儿我一定给他一个交代。”
既然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那就好办了。
这事儿别说徐建军恼火,他陈自正自己都有些崩不住。
这帮整日里就知道窝里斗的浑球,净T娘的找事儿。
争权夺利个个在行,遇到事儿全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个真正能解决问题的。
看来这就是之前各显神通往厂里赛人的后遗症。
刚开始都是工厂的时候,反而没有这么多糟心事。
把武学义叫到一起,他对一个普通员工犯错被开除,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事儿,下面报上来的材料清清楚楚,因为职工犯了一些伤风败俗的原则性错误,不得不开除。
看着茫然不知有什么问题的武学义,陈自正这才想起来,当初徐建军交代的不搞特殊,他的一些情况也尽量保密。
这个时候去怪不知内情的武学义,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安排人查一查参与这件事儿的人,算了,还是我来安排吧,你不要打草惊蛇了,我找外面的人走访调查,这个被开除的职工,可能是被冤枉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这份报告上的这些人,参与的可不少,确实不能用厂子的人自查。”
这种欺上瞒下的惫懒角色,最不容易对付,他们既然能够串通一气,必然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直接去询问肯定没有结果,调厂子里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他们的同伙。
“老武,这个事儿我们要速战速决,不然耽误生产,耽误创汇,到时候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去安排吧,稳住他们的同时,让职工们配合调查,我要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害群之马全部都给清理出去,真当这里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