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是很容易的事,毕竟你的强大有目共睹,这样的小事对你来说当然不是问题。”
“但是他们仍旧没反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伽恩.赫菲斯格图先生?”
里亚转头,镜片映出那些人的身影,那些人一动也不动,但如果观察仔细的话,会发现他们皮肤的表面出现了什么异常。
那其中有拳头一样大的东西不断蠕动,直到找到一个薄弱的地方钻出,抖动了两下身体。
它们是人面蛾,这些蛾子有的羽翼还未伸展完全,有些已经有了相当巨大的完整翅膀。
在离开漆黑的皮层与脂肪后,那些超凡生物纷纷挥动着触角看向里亚,齐刷刷地抖动翅膀发出甲虫般的嗡鸣。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伽恩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现象,他第一次遇见自己的虫子们对指令没有反应,反而对着一个假扮成疫医的失序者示好。
“你以为你们做的事万无一失?”
里亚看向他:“没有了附身的飞蛾,人们怎么会受你操控,而这些超凡生物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容乐观,它们提前离开了宿体,急需血肉的供养。”
“我想……就你吧。”
话音落下,成千上万的飞蛾腾空而起,朝着曾经的主人飞去,而台面上那些飞蛾幼虫的茧也迅速破裂羽化。
“喀哧喀哧——”
它们攻击黑袍人,攻击浑身被布料包裹的人,把他们刺穿,浑身都是孔洞,然后,更多的幼虫从那孔洞中争先恐后涌出,朝着伽恩的方向爬去。
这些肥虫一节节地蠕动,锋利的深红色锐齿不断开合敲击,发出金属般的响声。
很快,它们就像肉粉色的呕吐物般涌向碎裂的舞台,将舞台淹没,啃食下方木头的声音也不时地响起。
伽恩任凭这些虫子淹没自己,此时的他已经被虫群覆盖到仅剩半边面具,也是在这时,他不得不承认里亚确实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语气中没有恶意,仅有的是单纯的疑惑。
而此时,他的话还没有得到解答,那些虫子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影响,纷纷落地抽搐,不到几秒的时间,它们全部宣告死亡!
密密麻麻的人面蛾及其幼虫把舞台淹没得不成样子,但里亚这时候却似乎变得格外愉快。
他满意地打量着下方的新“舞台”,点了点头。
“这才是一個超凡演绎该有的场地,非常符合超凡的特性。”
“教主阁下,我想你应该拥有把意识穿插在每个教徒身上的能力,但这都无所谓。
我在乎的是我现在终于可以宣告——
魔术师的演绎,正式开始!”
他用手杖点了点地面,地面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那些碎裂的木板包括虫子的尸体纷纷被明火腐蚀吞没,而地面上最终显露出的是一个硕大的太阳祭阵。
二十四条长线中央围着蚊香形状的圆圈,虽然材料匮乏,但这样的祭阵也废了里亚一番功夫,无疑比当时的血阵规模正规上不少。
而伽恩此时被其中莫名出现的闪烁金光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旭日祭阵?用这个对付我……你见过血阵了?”
他仍旧注视着里亚:“你在表达我当初画下旭日血阵的不满?”
“不不。”
里亚慢慢否认,接着,他在祭阵的光芒笼罩中说出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应该说出的话。
“谁在乎祂会怎么样,我在乎的是你居然浪费那么多血在一个无用的地方。”
“四个人的生命,血阵……要是用来召唤别的东西,现在早就能得到许多馈赠,而你竟然只用来亵渎太阳?”
“对于我来说,这是很无耻的浪费行为。”
“你罪无可恕。”
里亚向后慢慢退去,边后退边颂念光耀旭日的祷告词。
“伟大的太阳,伟大的主宰……
您卑微的羔羊用这些超凡生物的尸体祈求您的注视,将眼前的亵渎者绳之以法,给予他惩戒,给予他净化……”
伽恩仍旧一动也不动,他动了动手,那些链条被他扯动得“哗啦”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断开。
这样的方法明显困不住他太久。
而伽恩也很想看看里亚在以为自己被消灭的时候,自己突然把他撕成两半的表情。
他的视线越来越矮,那些火焰在灼烧着他的衣袍,锁链把他拉向未知存在所处的方向。
里亚也在这时把手从后脑勺上放下:“你是不是很想看我的脸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他的手中抓着的正是一张像是被浸泡过硫酸的,破碎不堪的皮,但那肉皮此时已经变成了灰色,上方金色眼球遍布。
刚刚里亚让它和自己脖颈后方的眼睛近距离接触,按理来说脸皮属于死物,不可能有变化,既然它有了变化那就说明,有东西把意识附着在了它的上方。
“啪——”
里亚把这块被污染的东西丢进了祭阵的中央,而太阳的锁链也在第一时间淹没了它。
这时,伽恩的情绪终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样都能被里亚发现。
“对了,我们的账还没完,你肯定认为我的把戏到此为止了,但是怎么会呢——那些调查员们身上有通讯装置,而我已经在他们入场的时候打开了录音。
虽然可能早就坏了,但是说不定会有一些特别的声音传给他们的上级。”
此时,那些帐篷周围仍旧有录音机在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很快,一群真正的秩序战斗人员来到了这里,而时间也和里亚计算得分毫不差。
现在伽恩的手已经被拖入地下,他不能再拿起那乱七八糟的笛子吹奏。
里亚看着周身气势越来越冰冷的黑袍人,发现他们喜欢制造混乱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看见别人倒霉,自己就快乐。
“嗯……我的表演到此结束,感谢您作为特邀嘉宾到场。”
里亚背对着伽恩,小史瓦尔从他的血肉中钻出给他查看模因牌,而牌面上的模因编码已经变成了“8”,牌背上的边缘也出现一个类似星星线条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