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里亚盯着那胳膊的断面：“这个身份很值得骄傲吗？”

“那当然，虽然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为我的身份感到自豪。

我是一个为了保护人们而挺身而出的调查员，就算死亡，他们也会称我为英灵。”

“不会的，几十年后，没人记得你。”

“那又怎么样，我自己高兴就好了，情绪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了自我满足。”

卡利文握住自己的胳膊，火焰将他的血肉烧灼得焦黑一片，一时间竟然帮他止住了血。

“而且没人记住是假的，秩序协会有一面墙，上面写满了调查员的名字，每一個人，无论他们贡献大与小，已死之人的名会被作为神秘物品的墙铭记，永远不会褪去。

我们，始终立于万万人前。”

“约翰森，你知道调查员的双齿轮徽章标志代表着什么吗，两个齿轮合并在一起，转动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得以转动。

它们寓意着人类的文明。”

说着，卡利文用完好的那只手触碰了一下自己心口的徽章，他借助众人的搀扶站了起来，却没注意到伊凡德看他的眼神越发冰冷。

那瞳仁中蕴含着所有人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情绪。

“把断肢给我吧，说不定我回去后还能接上。”

里亚点头，把东西递给他，看着他将胳膊装入袋子中。

“我们已经把这东西解决了，无论成功于否，背后的凶手，你应该出来给我们个解释了吧？”

卡利文说着说着，里亚直接伸手从他后背上截住一张刚刚出现的纸条。

【解决，我说的可是把东西拼好啊，你们却提前把她烧了，你们知道她的完整姿态是多么美丽吗！？】

“要真的把她拼合完整，我们现在哪里还能和你说话，估计下一秒就会被怪物给撕碎成渣。”

里亚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纸条上的内容继续变化。

【唉……你们真没意思，乖乖按我的剧本走不行吗】

这段内容显示完毕，对面就再也没了动静，里亚觉得自己没戴眼镜的那只眼睛接触光照太久有些酸痛，它完全看不清东西，好在厄运没有完全眷顾他——

里亚的右眼现在还没瞎。

他揉了几下自己的左眼，指甲不小心划破了眼睛附近的皮肤，露出了几颗并不显眼的金色眼瞳。

那金色的眼瞳转动了一番，突然整齐统一的看向了一个方向，里亚也若有所觉地扭头，发现那边的房顶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什么时候在那里，又在那里呆了多久，这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此时见自己的行踪似乎被发现，那道人影缓缓凑近了楼边，然后摊开了双手，在众人一片疑惑的目光中，他放松身体，任凭身体向着楼底坠去。

“嘭！！！”

一声巨响过后，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坑。

里亚想要凑过去，卡利文却立刻把他和队友们拦在身后，自己向前。

他的动作非常小心，手中拿着武器，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状况的准备。

三步、两步……一步。

这时的他们已经彻底看清楚了坑洞里的东西，那是一个穿着邮差服装的人，不过他的身体鼓鼓囊囊，没有头也没有脚，下方也没有任何的血迹。

“唰！！！”

那衣服中突然有手撑破布料猛地伸出来，血淋淋的仿佛不是人所能拥有的手让里亚心中开始警觉。

下一秒，那布料中有更多的手钻出，里亚左顾右盼在一旁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沙发，他立刻冲过去抬起旧沙发就朝着坑洞中用力砸。

“轰！轰！轰！”

那一声声的撞击声把所有人都惊到，可怜的旧沙发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摧残，很快就开始散架，坑洞处一片灰尘。

但这样还没有结束，里亚的警惕心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远离，果不其然，随着灰尘的弥漫，那其中出现几道矮小匍匐的黑影，它们闪烁着血红色的瞳孔，逐渐从坑洞中爬出。

刚刚就是它们一个接一个垒在一起，才组成了“邮差”这样的人形，学着人类送包裹，送“信”，而原本的邮差……

估计也凶多吉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好疼啊哈哈哈哈！”

“真的好疼，好久都没人打过我了……这个感觉，就是这个感觉！”

它们终于从灰烬中爬出，而这时，大家也彻底看清楚了它们的身影，它们，不如说他们，是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只是他们的身体千奇百怪，第一个孩子的头顶被缝上了熊耳，鼻子上钉着鼻子纽扣，大热天还穿着一层脏得打结的熊皮。

第二个孩子完全窝着身子，就像兔子，骨骼已经显而易见地扭曲。

第三个孩子是“章鱼”，里亚看见他的肩膀上挂着被特殊手段拼合而上的八只长手，他自己原本的肢体已经消失，这家伙的前进方式就是依靠这些手，不仔细看还真有几分章鱼的“美感”。

“你们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顿时绷紧了肌肉，而那些孩子努力站在了一起，互相依偎，对着调查员们露出了自以为天真无害的微笑。

“我们是人啊。”

“人……不对，这样你们都没有死，你们是污染症患者！！？”

“什么是患者？”

“不知道，听起来不像是好东西。”

这三个孩子身上的伤正在缓慢愈合，他们盯着众人的脸：“我们是来表演的。”

“模因演绎？”

那一刻，卡利文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汇，他听说过患者们会得到模因牌，而要让自己的模因编码提高就必须不停演绎新的身份，而且他们的每一次演绎对于秩序协会来说都是威胁。

但那几个孩子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我们要给你们看我们独一无二的排练节目，以此来敬献我们伟大的马戏团团长。

团长说了，马戏团的所有人都是一家人，我们是一个大家庭，要永远待在一起，绝对不能缺少任何一个家庭成员。

但是，在这个前提下，小丑却死了。”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