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儿牵着珍姐儿的手和老夫人走在一起。

珍姐儿一改方才的怯懦，整个人透着开朗。

指着小福圆的裙子对陈静儿说道：“静儿姨姨，表姑姑的裙子好漂亮，你会缝吗？”

陈静儿为了讨好珍姐儿，明知自己不会，依然笑道：“会，我赶明儿给珍姐儿缝一件。”

珍姐儿拍着手笑道：“太好了！”

说完朝小福圆露出笑容。

小福圆发现老夫人看向陈静儿和珍姐儿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给云安公主和小福圆等人引路的佟氏，看到女儿露出活泼可爱的样子，一脸欣慰。

她心里感激陈静儿。

平日里老夫人总是说珍姐儿过于怯懦，一直对她淡淡的。

她平日里忙于家务事忙于应酬贵妇圈的交际，因此没有太多时间带着女儿在老夫人跟前承欢膝下。

珍姐儿自己更不爱朝老夫人跟前凑，

但自打陈静儿和珍姐儿熟悉起来后，陈静儿经常带着珍姐儿在老夫人身边奉承，加上她的温柔和善让珍姐儿不在害怕去老夫人房里。

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对珍姐儿态度有所转变。

能够得到镇国公府老封君的疼爱，以后珍姐儿的路就能走的更宽些。长大议亲更容易些，出嫁说到娘家人也更有底气。

现在唯一让佟氏发愁的就是她没有儿子，甄若诚的两房妾室也没有动静。

“到了。”

一排排宴席摆在水榭阁。

“娘，这就是爹说的蔷薇花架？”

小福圆听白木板讲述小时来甄府打秋风的经历，爹说花园子的水榭阁有一排排很漂亮的蔷薇花架，蔷薇花盛开时灿若云霞。

当年甄府太太在这里请白家老祖母吃酒正是在这里，白木板趁老祖母吃醉了酒跑去抓蛐蛐，在蔷薇花架子里迷了路，半天转不出来急哭了。

被去蔷薇花架抓蝴蝶的甄氏遇到，甄氏将他带了出来，俩人坐在花架子底下吃糖。

每次白木板给儿女回忆和甄氏在甄府相遇的短暂时光，脸上都一片沉醉。

甄氏虽然说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但小福圆知道老娘无时无刻不想念甄府。

“正是这里。”甄氏笑道。

“你让三哥让人大规模做的止痒蔷薇花硝，当年就是这里的蔷薇花做的。”甄氏摸了摸小福圆的头，指着眼前茂盛的蔷薇花说道。

“大妹妹，这蔷薇花还是你小时的。当年先皇将这园子还给你哥哥，还以为那些蔷薇都枯死了，没想到第二天春天竟然又活过来了。”小李氏接话道。

甄氏听到小李氏提起甄琛，脸上淡淡的。

自从她来到京城，还没有见过这位堂兄呢。

“满京城就这里的蔷薇花好，我记得我小时来京城探亲，一到春天脸上就痒，外祖母都会派人来贵府讨要蔷薇花硝。芙姐姐的娘亲每次都让包一大包给我带回去。”满眼的蔷薇花引起御史夫人的回忆。

甄氏眼里闪过伤痛。

她想娘亲了。

“娘，你现在回家了，外祖母在天上看着呢。”小福圆捕捉到甄氏的情绪，握紧了甄氏的手。

甄氏低下头，对上小福圆亮晶晶的眼睛，满眼欣慰。

所有的苦难她都扛过去了，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该欣慰。

但是她觉得还不够呢。

那些人为的加在她身上的苦难，还没有偿还呢。

“姑母，您这边请。”

佟氏将甄氏等人引到水榭阁最开阔的地方。

大家纷纷落了座。

小李氏陪坐在甄氏一旁。

“琦姐姐。”甄氏出声唤小李氏，她并不愿意称呼小李氏为堂嫂，她已经在心里和甄琛割裂开来。

“大妹妹你有啥事请讲？”小李氏说道。

甄氏本来不愿意说的，但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夫人让萱儿那丫头学唱歌跳舞那劳什子到底是想干嘛？是想把她塞给人家当续弦还是当小妾？”

甄氏问的很直白。

小李氏低下头，抬起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大妹妹，我若说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说实话，老夫人很多事情都瞒着我。我只知道二妹妹经常来老夫人那里，萱儿那孩子更是住在老夫人那里。”

甄氏自然相信小李氏的话。

她已经看出来了，老夫人并不喜欢小李氏，尽管她们除了是婆媳还是姑母。

正说话间，一个管家婆子走来，对着小李氏耳语几句。

小李氏一脸惊讶说道：“那么快就到了？”

管家婆子道：“说是到了城外，先谴了婆子小厮先来家里问安。”

小李氏点了点头。

“大妹妹，失陪一下，婉妹举家来京城，我得去安排一下。”小李氏对甄氏一脸歉意。

“婉妹？”甄氏心下一动。

“就是我那堂妹，你小时候也

见过，那时候她比你还小呢。”小李氏笑了起来，说道，“说来也巧，她也是从淮城来。她嫁到了淮城沈家，现有一子身体不大好，带着儿子来京城寻医问药。”

“淮城沈家，倒是听过。”甄氏不动声色。

小李氏说到沈家，引的白家人互相对视。

这沈家不就是当初想拿小福圆冲喜的，那短命鬼儿子还活着？

甄氏同样诧异如夫人是老夫人的侄女儿。

她当时在淮城认不出如夫人很正常，毕竟她们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几面。

“淮城富商，家主在多年前去世了。说起来那孩子也可怜，和福荣郡主差不多大，身子骨生下来就弱，到这么大都没咋出过门。”

“我得去看看，张罗一下那孩子的住处。”

小李氏站了起来，让佟氏好生照应着，她安排好就来。

小李氏走后，佟氏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白家人低声讨论起来。

“那如夫人竟然和老夫人是姑侄俩？”谢春桃说道。

真是冤家路窄。

当初如夫人托淮城前知府夫人给白家施压，拿小福圆给那短命鬼儿子冲喜，这事白家人始终忘不了。

虽然前知府倒了台，但如夫人却金蝉脱壳。

想来靠的就是京城镇国公府和范家的势力。

“现在咱们也不怕她。”

甄氏摸了摸小福圆的小脑瓜。

“对，从前咱们都不怕，现在更不怕。”白老太太说道。

甄氏拧眉沉思，她觉得这事应该告诉小福圆的生母程眉。

但是程眉在哪里呢？

自从上次托人给小福圆送了几箱子南洋的农作物，就再也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