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那个野种和荣家夫妻两个没良心的嘛,要把钱和烧鹅店都交给那个野种,家安哥就让我想想办法,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个主意,本来以为很保险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查出来了...”
被问到背后有没有人教唆她或者帮助她,廖慧慧神情真挚的摇头,连着两个多小时的审讯,她知警方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心里发虚,直接一股脑的把犯案细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最后在认罪书和笔录上签完字的时候,她才又感到害怕,握笔的手轻轻颤抖。
“Madam,阿Sir,我会判几年啊?到时候家安哥会和我一起坐牢吗?他肯花钱的话有没有VIP牢房?不影响荣家的财产继承吧?”
阿杰将签完字的笔录拿过来,凑到她旁边阴恻恻道。
“死人钱,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啊...死人...”
廖慧慧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参与了谋杀,令得三个大活人失去生命,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吓的煞白,有军装警帮忙把她带回监房,她都呆呆的。
“糖心,为何你会问她有没有人教唆帮助她啊?你觉得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的同犯?”
唐心柔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不过阿杰自己也摸了摸下巴。
“我也感觉,这起案子太简单了,太顺利了...我们警察也不需要动什么脑,线索就都摆在眼前,只需要跟着线索去查就好了...”
从前他们D组办一个案子都要至少七八天,这样的飞速破案,还是第一次,太顺利了。
他虽然心里打鼓,不过看到唐心柔面带忧色,还是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不过那些罪犯心里的想法,我们这些好市民怎么能懂呢?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啦!”
“别烦这些了,我们快赶回办公室看报纸!听说有我们专案组的大合照,大家都上了头版,拿报纸回去裱起来,光宗耀祖啦!”
话音刚落,就听到审讯室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大声叫骂,唐心柔和阿杰赶忙赶过去,只见一个男人被何子明死死按在地上。
原来是何Sir那边也结束完审讯,两名军装警押送廖慧慧和荣家安的路上遇到了,荣家安忽然发起疯来,对着廖慧慧狠踢一脚。
此时他一张乖张的脸贴在地面,眼睛还死死瞪着脸色煞白的廖慧慧,大声喊道。
“都是你害我!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货搞出来的!”
江忠义示意军装警赶快将廖慧慧带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收声啦你!这一招律师教你的吧?想推卸责任?没用的!”
午时他们去带回荣家安时,他第一时间就说要找律师,坚持一个字不说,不过后来鉴证科陆续在汽油桶和软管都找到了他的指纹,再抵赖已没有任何作用,他只好在律师的陪同下认了罪。
眼镜仔将笔录递给阿杰和唐心柔看,语气无奈。
“不过认罪归认罪,他却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那个二奶廖慧慧策划的,他只是鬼迷心窍被她骗,才会参与进来...应该是想从共同谋杀变成从犯,这样他的刑期能减轻不少...”
阿杰踢了一脚桌脚,愤恨道。
“这些律师也太可恶了!我们警察好不容易捉住罪犯,他们反而要为他们开脱!这些律师最好全部冚家铲啦!下次盂兰节我好为他们烧纸!”
这话粗俗但并无什么不妥,唐心柔赞同的点了点头,却见忠义哥将手中报纸递过来。
“阿杰,你气的太早了,再看看这个。”
今早香江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不出意外都是昨日午间针对公主道碎尸案的新闻发布会。
每家报纸的标题都各有特色,有些常年歌功颂德,有些唯恐天下不乱。
【雨夜屠夫归案,专案组跳车追凶大显神功!】
【两年七尸,尸横遍野,香江或成人间炼狱!】
唯有先前报道过唐心柔承诺破案的那家星报,一如既往的独辟蹊径。
【浪里逐凶,雨夜屠夫连杀七人,或为‘正义使者’?】
不过也因为每每都起这般引人“思考”的标题,也令得星报从先前的无名小报,摇身一变成为香江第三大报行。
这些报纸报道都看多了,倒不能令江忠义这么生气。
他指了指头版下面同样篇幅巨大的第二条。
一张带着白色披肩假发,身穿黑色法袍,手拿律法书,笑容灿烂的男人照片下,一行比头版还大的标题瞬间夺人眼球。
【查正逸律师行宣布无偿为‘雨夜屠夫’林过云辩护,称其受精神创伤所扰,应无罪释放!!】
因他的篇幅巨大,直接挤压了头版头条的内容,上面除了新闻发布会和唐心柔的证件照之外,只有一张糊的不行的专案组群体照,每个人的脸只有绿豆大小,被油墨糊住,根本看不清晰。
阿杰傻眼,直接将报纸上的查正逸撕开来。
“这家伙花了多少钱买版面啊?”
“怪不得之前的果栏失踪案他们律师行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原来是把宝都押在了这个案子上!是想借着这个案子一炮而红,证明自己能力,好赚更多黑心钱吧?!”
“杀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想辩无罪释放!!真是烂心烂肺臭烂人!”
江忠义和眼镜仔跟着一起讨伐起来,唯有唐心柔目光看向法医科的方向。
那些受害者家属好不容易看到光明,如果看到这种消息,应该会很难过吧?
案子还未完,明日一早,荣家保姆肥婶会从乡下回来,仍有众多细节要询问,大家收工回家,唐心柔却拐去角落茶水间。
一枚硬币吞下肚,冰冷的机器吐出温热的黑色液体,她小心翼翼的端着去了法医科。
解剖室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唐心柔在外间等了快一个钟,才有脚步响起。
门开起来,两人都是一脸错愕。
里面加班的却不是叶法医,而是聂小江。
他捏紧手里的工具箱。
“Madam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路过。”
唐心柔摇了摇头,将手中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呃...好苦...
对一向喜甜的她来说,简直是如坠地狱。
聂小江小心翼翼看着眼前小女警,见她忽然表情停滞,又很快保持住原先的波澜不惊,转身离去,眼中莫名的情绪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