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身上很烫。
温长龄把被子踢掉了。
他抱紧她:“不冷吗?”
“很热。”
因为体型的差异,温长龄几乎整个人都被谢商挡住,周围全是他的气息,是他身上独有的荷尔蒙,充满了安全感,也充满了侵略性。
蜡烛已经灭了,房间里很暗。
温长龄看不清谢商:“谢商,开灯,我想看你。”
他说好,掌心覆在她眼睛上,将床头那盏灯打开,等到她慢慢适应了明亮,才将手拿开。
她借着光看他,搂在他脖子上的手去碰他发烫的耳朵。
“长龄。”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她不禁抚摸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你要好好吃药,快一点好。”
“好。”
谢商抽屉的药被他自己换掉了,根本不是抗生素。
“不可以再拖延。”
“好。”
谢商什么都说好,什么都听温长龄的,就算现在她让他去给阿拿偿命,他也会成全她。
他想要让温长龄得偿所愿,因为他知道了得偿所愿是什么滋味,那一刻所有的感知都被满足,体温升高,血液快速运转,会有濒临极限的兴奋感,却不会害怕,比坠落前被拽紧的劫后重生还要畅快。
他握住她的手,手指相扣,稍稍抬高。
他边吻她,边拉开床头的抽屉。
她听见声音,睁开眼:“什么时候买的?”
“你第一次问我愿望后,隔天去买的。”
“我不想用。”
“不可以。”
谢商用手掌托着温长龄的后腰,她身体几乎悬空,整个人在他怀里。袜子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灯从左上方打下来,白皙的脚背在地上留下影子,微晃着。
她的想法有时很任性疯狂,想要极致,想要刺激,想要燃烧,想要热烈一场,想要在爆炸里呐喊,想要感受生和死那一刹那的临界点。
她年少时,有人说她是天才,她更愿意称自己为疯子。
“我不要用。”
“长龄。”
哪怕说了要满足谢商的一切要求,温长龄也还是他们之间更有话语权的那一個,她就只需要喊他一声:“星星。”
谢商就妥协了:“好。”
有一瞬间,温长龄仰起了头,滚烫的眼眸看着灯光,极度沉迷混乱里,却依旧有一丝微末的清醒。
谢商在最情浓的时候,问她:“长龄,你爱我吗?”
她闭着眼睛,抱紧他。
“你爱不爱我?”
“爱。”
动心又如何,她的世界里除了爱情,还有其他很重要、重要过生命的东西。
温长龄不喜欢欠人,谢商为她添了一道伤疤,那她还他一个愿望。
【谢商,从现在起,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只不过,她定好了期限。
*****
十一点五十五分,酒吧的卡座里依旧满座。
“今晚最后一首歌,送给我朋友,他今天生日。”台上,谷易欢举起手,手腕上的彩带飞扬,他高喊,“祝他生日快乐,得偿所愿。”
架子鼓最先响起,然后是贝斯,一首改编的生日歌把气氛推向了最高点……如果主唱不开口的话。
卡座里,一位男士这样评价:“这个歌手缺了点意思啊。”
男士是Pamdow公司总经办的员工。
今天总经办给新总经理举办“迎新”,新总经理上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前阵子Pamdow因为香水事件名誉出现危机,这些天事情才妥善处理完,于是部门组织了聚会。这已经是第三轮了,吃完饭,唱完K,最后蹦迪,完全是年轻人的玩法,因为新总经理年纪轻。
有女同事接了话:“音色挺好的,就是唱功不行。”
在场有个同事是澳汀酒吧的常客,“他是酒吧老板,听说是个富家少爷,开酒吧就是为了当歌手。”
最开始展开话题评价的那个男同事口吻有几分贬低嘲讽的意思:“歌手的门槛这么低吗?”
一直没说话的、这群人里最年轻的总经理突然说了句:“他以后会火。”
总经办的员工们都朝老板看过去。
庞子衿看着台上,骨相美人,很扛得住酒吧的灯光,她笑说:“因为有人会捧他。”
男同事表情很懵逼:“啊?谁捧他?”
“我啊。”
男同事尬笑:“庞总真会开玩笑。”
庞总没开玩笑呢。
庞总这么晚还在跟员工应酬喝酒,为了什么,为了收买员工,好让他们卖命,给她赚钱,赚够钱了,才能捧歌手,不是吗。
*****
谢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五点五十八分。
他起来,去浴室。浴室的灯亮着,门敞着没有关,温长龄听见脚步声,转头望向门口。
“我吵醒你了吗?”她身上穿着谢商的睡衣,不合身,裤脚垂到了地上。
谢商过来,蹲下,给她把裤脚挽好。他站到她身后,单只手绕过她的腰,自然地低下头,亲吻他之前留在她肩上的痕迹:“我本来就没睡。”
洗手台上放着一盒药,温长龄在拆药盒的包装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