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悦容虽说是高伯懿的亲娘,但毕竟已经改嫁了,改嫁对象还是个王爷。
所以无论是婚礼当天拜高堂,还是次日敬茶,她都不适合出现在将军府受礼。
原本高伯懿跟步瑶是说好的,回门第二天就去王府见王妃,顺便给她敬茶。
步瑶满心思忙着囤钱的事情,那天随口答应了高伯懿后转头就忘了。
不过,她也不心虚,反正这件事本就注定了只能口头说说,做不到的。
“娘去看过高……相公了吗?”步瑶问道。
柏悦摇了摇头,“那边看的严,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见他。”
她的脸色很难看,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了眼斜后方站着的女牢头,又不甘地抿紧了嘴。
步瑶于是也看了眼那个女牢头,恍然。
这女牢头是得了什么吩咐故意杵在这盯着呢。
“王爷前段时间正好有事出了趟远门。太不巧了。”
柏悦容突然叹了这么一句。
步瑶瞬间腹诽解读:嗯,皇帝这是故意趁着王爷不在动手的。
她笑了笑,“娘,这是大事,就算王爷在,又能改变什么呢?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昨天跟顾嬷嬷闲聊时才说到一个感悟,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好。”
柏悦容面色微变。
步瑶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如此便笑了,“娘,你放心,我既然已经与相公成婚了,自然是夫妻一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无论如何,都有我陪着他。”
柏悦容睁大了眼睛。
她这次来主要是想给步瑶一条生路的,她手伸进自己的袖口里。
步瑶注意到了,一只手穿过木栏空隙伸出来,按住了柏悦容的手。
柏悦容看向她。
步瑶笑道,“娘,我不需要这个东西,我不想跟相公分开,我们不会死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步瑶上前一步,目光定定地盯着柏悦容的眼睛,“娘,成全我吧。”
她重重地捏了下柏悦容的手。
柏悦容不解,但对上步瑶那双眼睛,又鬼使神差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牢房外。
顾嬷嬷坐在马车里,反复地将车窗推开一道小缝往牢房方向看。
在看到柏悦容终于出来后,立刻推开车门,从里面搀她上车。
马车很快动起来。
顾嬷嬷问道,“王妃,夫人怎么说?”
柏悦容摇摇头,将放在袖口里的信封取出来,抚着上面的“休书”二字,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她给拒绝了。”
顾嬷嬷有些出神,“她说会和将军同甘共苦,原来真不是说说而已。”
顾嬷嬷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很意外,又好像意料之中。
柏悦容感叹道,“这孩子像她母亲,重情义有风骨。”
她自然是不相信步瑶的选择是因为爱高伯懿,哪怕是新婚,哪怕自家儿子样样出众,也不至于在这么短时间内让一个小姑娘以命相陪。
毕竟自个儿儿子并不是逍遥王那个惯会花言巧语的不要脸。
无非是不想做那没夫妻义气的怂蛋罢了吧?
柏悦容一方面愧疚自家儿子连累了好姑娘,一方面又忍不住骄傲,这好姑娘是自家的。
马车忽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