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劲风袭来,那条粗硬的鞭子犹如毒辣的火舌舔在了宁宁的背上,立刻将囚衣劈裂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和刺目冒血的鞭痕。
“啊!”
宁宁疼得叫出声来,身体不由得往旁边一歪。
她原本就在推板车,做出这一番动作,直接导致前面的板车也跟着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高伯懿和那老人家要翻车摔下来了,步瑶眼疾手快地跑上前去,两手并用地抓住车柄,咬着牙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才终于把板车给稳住了。
她停下板车,还没有来得及回神,就再次听到了那鞭声。
“啊!”
宁宁的叫声再次响起。
步瑶循声看过去,就看到宁宁抱紧自己跌坐在地上的身影。
后背已经有两道血痕,劣质的囚服开裂更大,肌肌肤的白和鞭打流出的血交映在一起,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眼看着那鞭子又朝着宁宁去了,步瑶动作迅速地伸出手把宁宁给拽了过来。
鞭子直接打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步瑶顺着鞭子看过去,就看到沈飞肥肉横生的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一双眯缝眼直勾勾地盯着宁宁的后背瞧。
周围的其他女流放犯们早已经退避开来,使得步瑶她们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孤立无援。
高伯懿冷着脸拧着眉,浑身嗖嗖地在冒着寒气。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得伤,就要挪动,步瑶眼角余光瞥见了,扭头朝他瞪过来,“你给我乖乖待着别动!”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凶,又或者是她的语气太狠,高伯懿的动作下意识就顿住了。
高伯懿不动,他身边那个老人家却颤颤巍巍地从板车上下来,扑向了宁宁,老泪纵横,“都怪我这个老婆子,是我没用拖累了你!”
宁宁明明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还在安慰老人家,“祖母,我不疼,没事的。”
这话,真是毫无说服力。
步瑶松开了宁宁,目光冷冷地看着沈飞。
沈飞见步瑶看向自己,眉目当即舒展开来,将鞭子收回,一圈一圈地缠在自己的左手上,双眼却盯着步瑶放肆地定定地看着。
“怎么,她犯了错,你是要帮她受过?”
沈飞不怀好意地说道。
步瑶没有理会他,看向了他的身后,出声道:“柳队,再这样耽误下去,大家晚上会错过宿头吧?”
沈飞一怔,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柳木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骑着马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柳木林没有回答步瑶的话,而是低头睨着沈飞,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沈飞看到柳木林,脸色就沉了下去。
他眼底闪过不屑,但嘴上仍旧应道:“柳队,这些人是流放犯,流放流放,可不是让他们享福的。高伯懿成了残废,自己走不了坐板车,我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那老太太却是有手有脚。”
柳木林看了眼那老人家,说道:“她看着情况确实不好。这才刚离帝都没多远,你就要让流放队伍中有人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