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行事风格不一样,有些人走到哪里,排场就跟到哪里。
有些人恰恰相反,他们更喜欢低调行事。
裴宴正好属于后一种人,他不认为身份和家世是交际的必要条件,说不说都不重要。
同样的,他也不喜欢被人打探情况,但若是盛晚问,他不介意说。
谁知道盛晚却道,“我是想说都这么晚了,晚上开车多多少少会有些安全隐患,如果裴先生不介意,可以在道观里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
上次周谨言就是大晚上的回去,路上就车祸了,盛晚现在就有点担心这个事情。
但是她知道裴宴做事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是纠结了一下才说出来的。
裴宴怔了一下,没想到她是想说这个,随即轻笑了一下,“不会打扰吗?”
这就是不介意了,盛晚笑道,“有什么好打扰的,房间管够。”
“既如此,那就叨扰了。”
“裴先生客气。”
盛晚说完,就让时光时影去收拾房间了,这两个人也没有任何怨言,十分积极就去收拾了。
连温念卿那样的霸王他们都能心甘情愿的伺候,裴先生这样讲道理的,他们更没有道理不甘心了。
等他们收拾好之后,盛晚去看了一下,然后才满意的让裴宴入住。
有一个人就不满意了,不是温念卿又是谁?
他自己要留下,都得给住房的钱,一个晚上五百万一分不少,除此之外他还贡献了一张黑卡。
怎么如今裴大人就不用了?
温念卿当然不是不服裴大人,他只是不服盛晚,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于是他找准了机会就去问为什么。
盛晚就笑了,十分残忍的告诉他一个事实,“小弟弟,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可以一分钱不出的住下,但你不行。”
温少爷不乐意了,他不是在意这点钱,主要是态度问题,“凭什么我不行?”
“社会上哪有那么多个为什么?”
盛晚说完就走了,温念卿还想追上去问为什么,被盛惜拦住了,“你差不多就得了,裴先生帮过姐姐很多次,姐姐这是在报答,你要是不乐意,明天就回你家去就行了。”
温念卿这才没有执着刚才的问题,他思维转移得很快,看向盛惜,“那我呢,我也帮过你很多次,怎么没见你像你姐一样报答我?”
盛惜都气笑了,这个人真是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请问你帮过我什么?是一天到晚的使唤我做事,还是对我做过的事情挑三拣四?”
温念卿皱眉,“那不是作为佣人该做的事情?”
盛惜被他一口一个佣人给气得不行,“所以我做的也是分内之事,与你帮我什么相干?”
温念卿道,“本来你没有资格进温家,是我让你在温家住下,还让你管理重要的花种,这些都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盛惜深吸一口气,“首先,这不是帮,雇佣关系,你雇佣我就留下,不雇佣我就走,主打一个你情我愿;其次,我当初签的是园丁的合同,并不是女佣合同,请你弄清楚。”
佣人和保姆一个性质,但她不是保姆啊,她就是一个简单的打工人,没有责任照顾照顾雇主的饮食起居,她是为了花,甘愿去做一些讨好对方的事情,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女佣或者保姆了。
温念卿十分固执,“在我们自由州,都算做佣人。”
“但是这不是自由州,你想要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你可以回去享受,在这里我不奉陪。”
盛惜说完就走了,再跟这个人说下去,她会被气死。
温念卿再一次被甩脸,心中也是气恼不已,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盛晚来到了裴宴的房前,敲了敲门,等里面的人开门后,她又倚在门口也不进去。
裴宴看到是她,脸上先是错愕,随即笑道,“怎么了?”
盛晚摇头,“只是过来看看你可有缺什么。”
裴宴笑了笑,“已是很周到了。”
盛晚点点头,“那行,裴先生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裴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在门口静静地站立了许久,才转身进屋关门。
次日,盛晚把裴宴送走后,道观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准确来说是盛惜的客人——叶司。
他带来了几个盆景和一些花种,盛惜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不是说我过去看吗,你怎么都带来了?”
叶司道,“下午我没时间,所以提前给你送来,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送?”盛惜很是吃惊,“你是说这些都送给我?为什么?”
叶司挠了挠脑袋,“这样的花我有很多,想着你喜欢,就送给你。”
这是什么单纯的理由?盛惜本想拒绝,但是人家都送上门了,她总不好让人家再拿回去,“你开个价,我跟你买吧。”
没有无缘无故收人家花的道理。
叶司坚持要送,盛惜坚持要买,推推搡搡的,温念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瞧着就碍眼。
“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花送人,你也好意思?”温念卿再次发挥了他毒舌的功夫。
叶司有点怔,这个人是谁?
盛惜有点尴尬,安慰他道,“不用理他,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种风格,对谁都一样。”
叶司这才放心了,对盛惜道,“我自幼对花感兴趣,难得遇见一个跟我一样喜欢花的,这些花你就当做见面礼就行了。”
“这见面礼可真廉价。”温念卿刻薄道,“盛惜敢收下试试?”
盛惜不理会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正因为我喜欢花,所以花在我眼中是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白收,你说个价钱,我买下来。”
叶司见她始终坚持,不由放弃了送花的打算,无奈道“好吧,那我给你一个进货价就可以了。”
说完,他大概估算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个价格。
盛惜买下花后,又请叶司进屋喝茶,他拒绝了,说有事要离开,盛惜就目送他离开了。
温念卿在一旁看着盛惜像一个望夫石一样,心中说不出来的膈应。
结果盛惜完全没看到温念卿不悦的表情,她进道观去叫人帮忙自己搬这些花。
温念卿在背后招来了助手,“你去谈,把那个人的花园买下来。”
没有了花园,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