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贡士摆摆手,沉声道,“你家中的两个孩子若是年岁大了,可以来我们这村上的一个秀才学习。”
“他的学问不在我之下,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到时候我若是还活着,可以帮你引荐。”
“可若我没了性命,我也会提前修书一封,他看到之后亦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了你的两个孩子。”
姜荼歌没想到孙贡山喊下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件事,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他便这样放在了心上。
她能看得出来,孙贡山不是为了他的病而故意这般。他是真的希望,孩子们能有书读。
姜荼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看向孙贡士,“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会和师父商议您的病情。”
“到时候一定是您亲自带着我的两个孩子,拜师。”
说罢,姜荼歌背着竹篓转身走了出去。屋外,孙贡士的两个儿子满是怒气的瞪着姜荼歌,可也仅仅是瞪着。
姜荼歌并未理会他们,被他们瞪着又不会少块儿肉,她并不在乎。
刚走到院中央,姜荼歌突然觉得鼻子里有些难受,她微微闭眼似乎有些想打喷嚏。
孙家小姐见姜荼歌停在原地,赶忙走了上去,“你怎么了?可是爷爷的病……”
姜荼歌的被一打岔,这喷嚏也打不出来了。她揉了揉鼻子,“没事,只不过是鼻子里有些痒罢了。”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一旁的大树那里。刚刚进来时,她是直接进了孙贡士的屋里,所以并未留意院子里的事物。
杨树?
她眼皮微抬,咳嗽、浮肿…这些都是过敏的症状,只不过刚开始她并未朝这上面去想。
她转过身看着孙家小姐,问道,“这棵树在这里种了有两三年了吗?”
孙家小姐满眼震惊,“你怎么知道?这棵树确实已经有两三年了,不过,我爷爷的病和它有什么关系吗?”
“有!”姜荼歌点点头,“你爷爷的病也是两三年前开始发病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在这棵树种下不久,孙贡士便开始整日打喷嚏,后来是咳嗽,直到现在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孙小姐听完姜荼歌的话开始回忆着,发现确实跟她说的十分对照。
“那该怎么办?我爷爷的病,是不是能够治好?”
姜荼歌点点头,“你能否带我去一个没人的屋子?我来之前师父曾给我拿了一些药,这药正是治疗你爷爷的病。只是这药不能见光,所以……”
孙家小姐一听有药能治,便带着姜荼歌去一侧的客房。
姜荼歌把手伸进竹篓里,装作翻找的样子。实际上她从空间里拿了几粒枸地录雷他定,这种药是专门治疗过敏的。
为了不招人注意,姜荼歌将它们塞进了滋补身体的丸子里。
姜荼歌把药递给孙家小姐手里。孙家小姐看着这丸子有些疑惑,“这真的能治我爷爷的病吗?”
“正是,你只需记着每日让孙贡士吃上一丸,用温水送服。这里是五丸,吃完我再来瞧瞧。”姜荼歌认真的点点头,这个药在这个时代说是神仙药也不假。
孙家小姐站在院子中有些犹豫,她虽然相信姜荼歌不会害自己的爷爷,可她不敢自己做决定。
不知道何时,孙贡士站在屋檐下,“锦儿,你把药拿过来给我。”
闻言,孙锦点点头。既然爷爷发话了,她自然是不能违抗的。可她刚走过去,却被父亲孙皓拦下。
“锦儿,你简直就是胡闹。这是什么药,你敢给你爷爷吃?”
孙贡士冷声道,“先前是你们非要让叶大夫来瞧病,如今他的徒弟也来了,药也有了,你们现在却拦着。”
“说瞧的也是你们,说不瞧的也是你们,我看这孙家该由你们兄弟二人做主才是。”
“爹,这药不能吃!”孙皓继续阻拦着,可身子也没再上前。
孙贡士并未理会他们兄弟二人,反倒是看向孙锦,“你听爷爷的话,拿过来。这姜娘子你们不信,我信。”
孙锦也不敢忤逆孙贡士的话,乖乖的把药丸递了过去,随后端了杯温水出来。
姜荼歌见这药被孙贡士吃下,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能用的药物有限,即便是进货单上能送到空间里来,她突然消失未免太过奇怪。
不过孙贡士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慢慢好也是件好事。
孙锦看了眼孙皓,随后对着姜荼歌说道,“姜娘子,那这棵树该怎么办?是不是只要没了它,我爷爷就会好的快了。”
闻言,孙皓与孙然对视了一眼,“锦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棵树可是咱们家的兴旺发达树,没了它怎么行?”
姜荼歌听着这话,心中替孙贡士觉得不值,“孙小姐,这棵树是必须砍掉的。不光要砍,而且要全部毁掉。”
“日后孙贡士的病若是不想继续复发,那么家中最好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树。”
姜荼歌这样一说,孙家兄弟二人立马反驳,“胡闹,我看你这就是在为自己无能找借口。”
“不过是一棵树,你怎么就能断定这是害我爹生病的原因?”
姜荼歌也不急,什么兴旺树不过是自己的封建迷信罢了。
“敢问二位,你们家这棵树种上之后给你们带来了名还是利?它什么都没有带来,反而自从家里种了它,孙贡士便开始生病。”
“为人子女,家中老人子女的身体不是最重要的吗?若我说,这都是因为你们的贪念而起。”
二人面面相觑,即使他们想反驳几句,也找不到出口去说。
孙贡士倒是对姜荼歌的话十分赞同,“你们二人就是太想着发财了,咱们一家人如今的生活还不好吗?”
“是咱们的跑不了,不是咱们的得不到。日后多多行善,便是为咱们孙家积下福报了。”
姜荼歌点点头,“孙贡士,您的身子还是少动怒的好。至于你们家里的这棵树,还请斟酌。”
“好,今日辛苦你了。锦儿,送姜娘子回去吧!”孙贡士到底是身子不爽利,只是站了这一会儿身子便受不住了。
姜荼歌离开之后,孙贡士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院外,孙然一脸的怒气,“大哥,咱们当真要把树给砍了、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