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啊,臣一看到这神药就一见如故。
要不,让臣喝一口试试药效?
听到王翦这话,老朱恨不得踹他一脚。
烧酒确实是能喝,也确实是香气逼人。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烧酒虽然闻着香,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跟他前世喝的那些黄酒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就那些野蛮的鞑子除了用来治疗伤口发炎之外,喜欢喝一口。
在汉人之中别说他和那些王公大臣了,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也不太喜欢喝这玩意儿。
当然了,偶尔一些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的酒鬼,偶尔也会喝点儿。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蒸出来的酒,是会喝死人的!
而且那個味道,也根本就无法下口。
呃,对了,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老子好不容易弄这么一点儿烧酒出来,是为了给治疗韩非的伤口发炎啊。
要是被你喝了的话,韩非怎么办?
因此,对于王翦的无耻要求,他直接飞起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
“喝个屁,这东西喝了会死人的!”
说完之后,提着装满了烧酒的桶就向着韩非的宅院而去。
老朱走了之后,王翦一边揉着被踹了一脚的屁股,一边用胳膊肘顶了顶蒙恬。
“怎么样,香不香?”
听到王翦这么问,蒙恬不由的双吸了吸鼻子。
“香,香死个人了!”
“大王说这玩意儿是药,不能喝,你信不?”
“我信个鬼!”
“嘿嘿嘿,本将军也不信。”
说完之后,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里之后,才小声的说道:
“想不想弄一点儿尝一尝?”
“当然想了!
俺蒙恬还从来没闻过那么香的东西呢!
这要是喝一口,死了也愿意啊!
要是真能尝一口,那可太好了!
可是大王把那东西看的跟宝贝一样,咱们怎么弄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莫非,大人准备去偷?”
听到蒙恬这么说,王翦直接给了他一拳。
“好你个蒙恬啊,你把本将军当成什么人了?
本将军岂能干出来那事儿?”
王翦这一拳,算是把蒙恬给弄懵逼了。
“那东西可是大王的宝贝啊,不偷还能怎么着?”
听到蒙恬这么说,王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睢您那点儿出息!
按说你的手艺也不差,打仗跟老夫相比也不算含糊。
但你知道为什么老夫能当大将军,而你不能不知道?”
“因为您年纪大?”
王翦这一句话,气的王翦差点儿把刀给抽出来。
一看这架势,蒙恬赶紧笑着把王翦的刀给合了起来。
“嘿嘿嘿,末将只是跟您开个玩笑而已嘛。
天下谁不知道,您为大秦立下了赫赫战功,您不当大将军,还有谁能当?”
看到蒙恬那个狗腿样儿,王翦又鄙视了他一眼。
“这个马屁拍的不错,本将军收下了!
告诉你吧,想当大将军,你得学会为大王分忧啊!”
“啊?
为大王分忧?
那是必须的啊!
可是,这跟咱们偷大王的酒有啥关系?”
好嘛,看到蒙恬这样儿,王翦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觉得这人没救了,转身欲走,却被蒙恬给拉住了。
“大人,您就教教末将呗!
现在该怎么为大王分忧啊?”
“行吧,看在你父亲的份上,老夫就再教你一次。
你想想,大王现在最忧心的事情是什么?”
“最忧心的事情?
韩非的伤势?“
“对啊!”
“可是,我们也不会治伤啊!”
“你怎么就那么笨呢!
我们是不会治伤,可是你想一想,对于把韩非伤成这样的人,你觉得大王会不会很恼火?”
“那肯定的啊!”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想起来。
“可是,那些刺客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怎么这么笨呢!
那些刺客是死了,可是他背后的人呢?
你觉得大王会不找他报仇?”
“那必须的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王翦。
“不会吧?
那些刺客的背后是韩王。
大人你不会准备去攻打韩国吧?”
好吧,王翦是真的想走了。
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蒙恬。
“你觉得攻打韩国这样的事儿,是我们俩人就能决定的?”
“那肯定不能!
那您刚才提到韩王是.......”
“嘿嘿嘿,攻打韩国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咱俩要是跑到边境,杀他一路边军,最好是斩他一员大将。
然后正好,咱们还受了一点儿伤,你说大王是不是得赐咱们一点儿他说的那种神药?
嘿嘿嘿!”
听完王翦这个计划,蒙恬整个人都惊呆了。
为了喝一口酒,跑到边境去杀一路边军,还要斩一员大将?
这么疯狂的吗?
发呆了一会儿之后,蒙恬一拍大腿。
“大人此计甚妙!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就走,带上两个小队,每人五匹马轮换。
算是杀敌的时间,七天也差不多能够打个来回。
怎么样?
敢不敢?”
“哈哈哈,末将这就去挑人!”
王翦和蒙恬两人准备去猎杀韩国边军换酒喝的同时,老朱提着烧酒已经到了专门为韩非准备的宅院。
当他到的时候,韩非正好悠悠醒了过来。
再次见到那个披着黄金战甲大杀四方的秦王,韩非的心里了不由的一阵激动。
虽然身体很虚弱,他还是想要强撑着起来行礼,却被眼疾手快的老朱一把给按住了。
“先生伤还未好,切莫乱动!”
被老朱按住了之后,韩非虽然不能行礼,还是激动的说道:
“韩非拜见秦王!”
“好!
好!
孤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孤就宣布任命你为我大秦的左丞相。”
听到老朱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韩非正要谢恩,老朱却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他拦住韩非焦急的说道:
“别说这些了,来不及了,快脱衣服!”
说完之后,他放下韩非拿出一条丝绸的手帕在烧酒里面浸湿了之后,就准备给韩非擦拭一下伤口。
然而,等他把手帕弄好了之后,转过身来之时,却发现韩非呆呆的大张着嘴,用一种仿佛受尽了侮辱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此时的韩非,真的是羞愤欲死。
为了秦王的承诺,他背弃了自己最爱的韩王,九死一生的才来到了秦国。
可是,没想到秦王竟然是这样的秦王。
两人这才不过第一次正式的见面,而且他现在伤重的动都动不了,可是那秦王竟然禽兽一般的要求自己脱衣服?
原来,他一直说的仰慕自己,不是仰慕自己的才华,而是这个仰慕?
哎,自己终究是错付了啊!
哼,虽然我现在伤重的动都动不了,但是秦王如果硬来的话,我一定会跟他拼命!
我韩非宁死,也不能受这样的侮辱!
而老朱看到他这个样子和那双写满了复杂的眼神之后,也有点儿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先生,您怎么了?
快脱衣服啊,愣着干什么?”
听到这无耻的秦王又逼自己脱衣服,韩非冷笑一声。
“哼!
秦王口口声声说仰慕韩厞的才华,韩非以我秦国必是实现报复之地,才放弃一切历经生死来到秦国。
没想到,秦王竟然是无此无耻之人!
哼,今日纵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韩非也必不能受这奇耻大辱!”
说完了之后,他从床头拿起自己一直随身的小匕首就准备自尽。
这个突然的变故,算是彻底把老朱给搞懵逼了。
他下意识的上前用手抓住了韩非的匕首之后,鲜血马上就顺着手流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证据也有点儿不好。
“先生,为了医治您的伤势,孤几乎是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才终于制出了治疗伤口发炎的神药。
孤只是亲自为您擦拭一下伤口而已,先生为何骂孤乃是无耻之人?
而且,您要是不想留在秦国,孤送您回韩国便是,您为何要自尽呢?”
听到老朱这厉声置问,韩非也懵逼了。
“什么?
您刚才让我脱衣服,是为了替我擦拭伤口?”
“那不然呢?”
他这话说完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先生啊,您不会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吧?“
老朱这一脸求知欲的表情,算是真的让韩非羞愤欲死了。
接下来,整个擦拭的过程,韩非一边疼的呲牙咧嘴,一边又强忍着不吭声,安静的像是鹌鹑一样,任由老朱施为。
一直到擦拭完了之后,老朱看韩非还是不肯说他刚才想到了什么,而且一直想把脸埋进被子里,他还以为是对方累了。
嘱咐对方好好休息之后,老朱便带人撤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老朱每天上午和下午,都会来为韩非擦拭两次伤口。
让他兴奋的是,随着不断用烧酒擦拭伤口,再加上医官的药,韩非的伤口发炎的情况越来越少,伤口也逐渐开始愈合。
七天之后,韩非的伤口也彻底没了发炎的情况。
这个发现,让医官们简直要疯了。
韩非当时伤口发炎的情况,他们可太清楚了。
正常情况下,像那种程度的伤口发炎,除了慢慢等死,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办法了。
而事情的发展,也跟他们预计的差不多。
虽然他们每天都在用药,但韩非的情况还是越来越严重。
本来他们都已经准备开始劝说大王为韩非准备后事了,可是七天之前,大王突然拿来了一桶带着酒香的透明的东西,说是治伤的神药。
当时他们只以为大王疯了。
虽然大王拿来的东西,比他们平时见过的酒要清澈的多,也香的多。
但是,那东西绝对是酒没错!
用酒来治伤?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然而,接下来的七天,简直就是他们的打脸之旅。
每次看到大王认认真真的用那个酒给韩非擦拭伤口,他们都是痛心疾首。
只是苦不于知道怎么劝他们原本英明神武的大王,放弃这种愚蠢的行为。
可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随着大王给韩非擦拭的次数越来越多,韩非的情况竟然越来越好。
这其中肯定有他们用药的原因。
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们的药绝对没有这个效果。
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了,真正让韩非这么快好起来的,就是大王手里的酒。
可是,酒为什么能够治伤呢?
这个问题,他们把脑袋都快锤破了,也没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此时老朱的面前,齐刷刷的跪了一排的医官。
“你们这是干什么?
快平身吧!
你们治好了韩非,孤心甚至欣慰。
放心吧,孤不会亏待你们的,这一次参与救治韩非的医官,孤全部大大有赏!”
但老朱说完了之后,他们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谢恩。
医官中的领头者,老头子淳于意郑重的给老朱行了个礼之后,才开口说道:
“大王,救治伤患本来就是我们医家的使命,我们不要大王的赏赐。
如果大王真的要赏的话,不如把那造酒,啊不,是制造神药的方法赐给微臣吧?
大王放心,臣得了制造方法之后,一定不会私藏,而是用于救治更多的伤者。”
淳于意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但是,老朱思考了一番之后,却是直接拒绝了他。
“医官快平身,这次你们治好了韩非乃是大功,孤当然要大大的赏。
但是,这神药的制造之法,其实也是害民之法。
不是孤不愿意,而是真的不能赐于你!
你还是说说想要别的什么赏赐吧,孤一定满足你!”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真的没办法。
烧酒这玩意儿,用的全是粮食。
能够治疗伤口发炎的东西,在这个年代真的是神药。
如果有了这神药的,他的价值那就可想而知了。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些贵族们可不会在乎造酒用的是不是粮食。
以现在大秦这个粮食产量,他要是把这造酒之法传出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大秦就得闹粮荒。
甚至,整个天下都得跟着闹粮荒。
他是打算统一天下,而不是准备饿死天下。
所以,这个造酒的办法,还真的不能让人知道。
不过,虽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自己还是要造一批的,将来军中肯定用的上。
正在他想着应该造多少才能满足军中的使用之时,上次那个机灵的内侍跑了进来。
“大王,王翦将军和蒙恬将军在殿外求见。
而且......”
看这侍者吞吞吐吐的样子,老朱疑惑的问道:
“而且什么?”
“而且,两位将军都受伤了!”
这一通报,可把老朱给惊得不轻。
这几天时间,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韩非的身上,也没注意到这俩人到底在干什么。
这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呢?
“受伤了怎么还来觐见?
快让他们回去休息!”
“是,大王!”
侍者刚要出去传信,又被老朱叫了回来。
“他们俩人怎么受的伤?
伤的怎么样?”
“看起来像是箭伤!
至于怎么受的伤奴婢不知道,两位将军说要亲自向大王汇报!”
“这样吗?
那标传他们进来吧!”
“是,大王!”
侍者正要走,又被老朱给拦住了。
“算了,孤亲自去看一看吧!”
说完之后,他看向那一群医官。
“诸位爱卿都先回去吧,随后孤会大大有赏。
那神药的制造方法真的不能给,但是,孤每月会赐你们一些,用于治伤。”
说完之后,一群医官都是喜出望外。
然而,还不等他们谢恩,老朱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王翦和蒙恬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不能有了闪失了。
当他快速走出了大殿之后,就发现俩人正站在台阶之下。
远远一看,他们身上确实有伤,不过,看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似乎伤的也不是很重。
看到这个情况,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而王翦和蒙恬俩人此时却是有点傻眼儿了。
他俩一路跑死了三匹马,到了边境之后,一切也很顺利,他们埋伏了一个韩国边军的小队,拿了对方首领的人头之后,就赶紧往回赶。
等回了咸阳之后,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因为战斗过于顺利,他俩是一点儿伤都没有。
这特么不是白跑了一趟吗?
郁闷之下,俩人一狠心,拿出箭头就往自己身上戳了一下。
其实也就是破了点儿皮,但俩人还是装出一幅受了重伤的样子来见自家大王。
等待传见的功夫,想到马上就能骗到大王的酒,哦不对,是神药,一时间俩人是越聊越开心。
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他俩也没想到,大王会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宣他们进去,而是跑出来看他俩。
这特么穿帮了啊,这怎么办?
两人只是一对眼,就迅速决定了,硬演也要演下去。
于是,老朱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俩由刚才的生龙活虎变的萎靡不振。
“大王,末将擅自调动军队,特来请罪!”
虽然没搞清楚他俩搞这一出是为什么,但听到他俩擅自调动部队,老朱还是严肃了起来。
“你们调动军队干什么?”
“大王,末将想到韩王竟然追杀您的客人韩非,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就擅自调动了两个小队,到边境之上,伏击了魏国的一个边军小队。“
听到他俩这么说,老朱不由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严肃的说道:
“不经孤的同意,擅自调动军队,这是死罪。
不过,看在你们也是为孤出气的份上,这一次孤就既往不咎。
如果再有下次,孤定斩不饶!”
听出来老朱语气里的认真之后,俩人赶紧跪到。
“是,大王!”
“行了,平身吧!
说说吧,你们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终于进入了正题,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王翦虚弱的说道:
“末将无能,伏击韩国边军的时候,受了箭伤!
大王啊,臣现在急需神药治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