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永维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屋子,眼里闪过嫌弃之色,他家的茅房都比这个房子豪华,忍不住开口,“你们就住这里吗?”
感觉随时能塌下来的样子,好危险。
周时棠目光坦然,点头,“能有一处居住的场所已经很好了,至少还能勉强遮挡一下风吹雨打。”
她说着自己都有点虚。
莫名感觉眼前的屋子不太能抗风雨。
不过没事,等泥块晒干之后加固一下。
伍永维视线环视一周,发现空地上几乎摆满了一块块的东西,比他的头还要大块,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哒哒哒走过去,蹲下,伸手碰了碰,“这些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摆得整整齐齐,是你们做的吧,这些东西能用来做啥?”
他在脑子里想了一遍也想不到这些泥块能有什么用处,不能吃也不能穿。
能砸人倒是真的。
谁惹怒他,他搬起一块能砸死人。
周时棠伸手指着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你看到这个屋子的泥了吗?”
伍永维扭头看过去,看到屋子的颜色和这些泥块的颜色一致,他瞬间了然,“所以你们是要建房子?”
周时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伍公子就是聪明,一看就猜到了这些泥块的用处。”
伍永维嘴角一抽,这夸奖也太不走心了,都这么明显了,他还猜不出来就是一个傻子。
很显然,他是一个聪明人。
周时棠走进厨房拿木炭。
伍永维看到苏淮礼站在一旁,看着他高大的身形,藏在衣服里的肌肉还挺有力量,他想让他做贴身侍卫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动。
虽然被拒绝了两次,但,他还是不甘心呐。
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他的爱才之心动了。
他能看出来,苏淮礼揍人都是有分寸的,不会要命,但是拳拳下去,会很痛。
伍永维缓步走到苏淮礼身边,盯着他的侧脸,不死心道:“苏淮礼,我就问你一句话,跟着我你有数不清的钱财和药材,甚至你还可以娶一个家世不错的姑娘为妻。”
“你还能摆脱现有的身份自由活动。”伍永维一口气说完,紧紧盯着苏淮礼的眼睛,试图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波动,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伍永维郁闷说完最后一句话,“你可愿意做我的贴身护卫?”
苏淮礼眼里闪过一抹挣扎,最后还是拒绝了,“不愿意。”
伍永维太失望了,“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何放弃送到你面前的机会,像我这么好心不计较身份的人可遇而不可求,你好不容易遇上了,竟然还拒绝了。”
他敢说,如果他这样邀请那两个壮汉,两个壮汉一定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可惜,他的侍卫不是谁都能当的,天赋,人品都要过关。
他可不希望他身边的人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
苏淮礼听着他唠唠叨叨,没有多说什么。
伍永维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放不下你的亲人?我可以把你的亲人一起带走。”
不过就是几个人而已,他带走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淮礼:“伍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我的家人都不会跟你走。”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继续纠缠就没意思了。
伍永维看出来苏淮礼是铁了心不愿意跟他走,遗憾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高大的身形。
他真是想不明白,他看得出苏淮礼以前也是富贵出身,一朝落难,他就不想离开这个鬼环境吗?
为何这么执着于这里?
算了,他彻底死心了。
爱咋咋。
屋子里的周时野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外面的对话全部传入他的耳朵。
他耳朵动了动,从他们的对话里提炼有用的信息。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少年,这个少年姓伍。
他会来到家里肯定是糖糖带回来的,所以这个少年应该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不然糖糖也不会把他带回来。
他沉默着,没有出声。
以防万一,如果真是什么坏人,他也能出其不意冲出去拼命。
他不是不相信糖糖的眼光,而是他必须保持防备之心。
少年邀请苏淮礼做侍卫,不介意他流犯的身份,能把他以及他家人带走,说明家世不错。
没想到苏淮礼居然拒绝了。
周时棠拿了一块木炭,削尖,再弄圆滑一点,方便书写,然后拿出伍永维给她的那张纸,展开。
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嘴角忍不住一抽。
她也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她无意中就看到了,即使她及时移开目光,那些内容还是印在了她脑子里。
记忆力好的坏处就在这里了,看到什么坏事,忘也忘不掉。
周时棠拿着一头削圆滑的木炭,在那张纸的背面刷刷刷写下做那两道菜所需要的东西。
纸很脏,勉强还能用。
写完之后,她走出去,把纸递给伍永维,“需要的东西都在上面了,你找齐之后可以带来这里找我,但你来的时候我不一定在家。”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等不耐烦也可以自行离开,以后再来。”
毕竟,她可是要出去寻找食物的人。
哪里有空天天在家等大肥羊上门?
伍永维接过纸张,看了两眼,发现上面没多少他认识的东西,折叠好纸张揣进兜里,“行,等我找齐了就过来。”
希望他运气好点,过来的时候周姑娘能在家,不然他会等得不耐烦。
伍永维走之前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他能感受到屋内还有一道呼吸声,有一个人在里面。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潇潇洒洒离开。
苏淮礼此时蹲在泥块旁,晒了半天,干了一点,再晒几天就可以了,应该可以赶在月底之前把房子建好。
周时棠在厨房里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问:“阿淮,你为何不跟他离开?以你和苏叔婶婶的能力,离开之后,定能江山再起。”
这里距离京城那么远,悄悄地走,不会引人注意,然后再想办法让皇帝免去他们罪犯的身份。
也不是行不通。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