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弦现在也乖巧听话,到时你若成了太子妃,必然是她这个身为妹妹的日日伺候你,她的孩儿也可以寄养在你的名下。”
皇后想让沈沉壁和沈丝弦二女共侍一夫的意思,几乎都不掩饰,再三强调。
沈丝弦瞳孔骤然一缩,身体都颤抖一瞬,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打着这等主意。
心中的愤怒快要化为火海,但当下场面她只能隐忍,甚至不能透露出半分不情愿的情绪。
沈沉壁听完皇后的话,漫不经心朝着沈丝弦的位置偏了偏头,“沈丝弦血脉不纯,根本不是臣女妹妹。”
这话顿时让沈丝弦颜面扫地,脸色忽青忽白。
望着沈沉壁姣好的侧脸,沈丝弦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顿时心生一计。
她夹起一块嫩牛柳,正要放到沈沉壁碗里,却脚下忽然一崴,手中筷子叮当落地,人也朝着沈沉壁的身上撞了过去。
沈丝弦顿时摔倒在地捂住小腹,脸色惨白呼喊起来:“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沈沉壁听声辨位,冷笑一声嘲讽道:“我是个瞎子,你怎么这么不长眼朝我身上撞?”
“母后,沈沉壁是装的,她根本就没有瞎,她在装瞎!”
沈丝弦声音凄楚,沈沉壁听着她这番话,表情却没有半分波动。
“娘娘,还是先派太医帮她诊治一番,不然太子的长子就要没了。”
沈丝弦以为沈沉壁害怕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没了,眼底划过一抹得意,故意作妖,声音哀戚装可怜的喊:“母后,儿臣肚子好疼……”
可是她却没注意到皇后格外冷漠的神情。
片刻,皇后才吩咐宫女:“去唤太医。”
很快,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正要帮沈丝弦诊断,皇后神情冰冷的命令道:“给她灌一碗堕胎药,务必将这个孩子去了。”
沈丝弦顿时懵了,一时都忘记装疼。
她愕然看向皇后,显然不相信皇后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孙子。
太医表情微微一变,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即让人准备了一碗堕胎药。
沈丝弦连忙跪趴在地上,眼神慌乱的求饶:“母后,儿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太子的亲生骨肉啊,母后。”
见皇后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波动,沈丝弦知道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于是只能拼命对着她磕头。
“还求母后饶过丝弦,丝弦日后一定会听话的。”
“愣着干什么,给她灌下去!”
皇后话音刚落,两名宫女立即抓住沈丝弦压着她,要给她灌药。
沈丝弦忙奋力挣扎,口中吚吚呜呜的求饶:“母后饶过这孩子吧,求求您了!”
她到现在仍旧没想明白,皇后为何要这样做。
沈沉壁隔着白纱,欣赏够了沈丝弦的狼狈模样,这才大发慈悲的开口。
“太子殿下的长子若是从血统不纯之人的肚子里爬出来,恐怕会给太子殿下蒙羞。”
沈丝弦瞳孔震颤,身体都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皇后赞同的目光看向沈沉壁:“沈姑娘说的不错。”
“这对太子的影响太大,本宫绝对不允许这等事发生!”
“不要不要……我不要堕胎……”沈丝弦被皇后冰冷的话骇的浑身冰凉,泪水涌现。
眼见药就要给她灌下去,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一下子推开压制她的宫女,扑到沈沉壁面前苦苦央求。
“姐姐,求你救救我,别让我失去这个孩子,我好歹也是你妹妹……”沈丝弦惊慌失措,只想抓住沈沉壁这颗救命稻草。
沈沉璧睨了一眼沈丝弦,嘴唇轻轻弯了下,“我娘只生了我一个,你可莫要胡乱攀扯关系。”
闻言,沈丝弦脸上露出灰白之色,原本眼底的惊慌,也都变成了愤恨。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丝弦回头望去,见是君尘慕被搀扶着进来,眼中又迸发出希望,手脚并用的爬到君尘慕的脚下,急切的开口,“殿下,你可要为弦儿做主,弦儿这些年一直对殿下忠贞不二,肚子里也真的是殿下的子嗣,求殿下救救我们母子二人。”
见沈丝弦一身狼狈,君尘慕本不愿多言,但沈丝弦对他还有用处。
“母后,丝弦与那胡氏已经断绝关系,求母后念在儿臣的情面上,饶丝弦一命吧!”君尘慕说着就要下跪。
君尘慕本就看着有些虚弱,此时更是适时的咳嗽了几声。
皇后再怎么心烦沈丝弦,也不舍得君尘慕受累,便皱了皱眉,“既然是太子求情,那本宫今日且饶她一命,太子日后还要对其多加管教,免得丢了皇家的脸。”
“如若有下次,她肚子的孩子也不必留了。”
说完这话,沈丝弦便被拖了出去,任凭她再怎么哭嚎,皇后都没有松口。
君尘慕点头称是,眼睛却飘向一旁的沈沉璧。
有了这场闹剧,皇后倒是也没有强留她,任由她离开了。
沈沉璧前脚刚走,君尘慕后脚便跟了出来,“许儿,你对丝弦如此咄咄相逼,难不成是心中还有本宫,故意为之?”
听见身后的声音,沈沉璧转过身来,轻笑了一声,“民女不曾针对任何人,太子殿下可莫要乱说。”
“许儿,其实本宫心中一直都有你,太子妃的位置一直都是给你留着的。”君尘慕凑近了些,想要上前去牵沈沉璧的手,却被沈沉璧后退一步躲开了。
沈沉璧也不再顾着君尘慕的身份,嘴角噙着冷笑,淡漠的开了口,“民女如今已经是楚王的未婚妻,日后太子殿下可是要唤民女一声皇婶,民女在此奉劝太子一句,莫要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心遭了报应。”
说完这话,沈沉璧转身就离开了。
所以,她没有看见君尘慕铁青的脸色,以及他紧攥着的拳头。
出了皇宫之后,沈沉璧都还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前世她怎么没看出来君尘慕的演技这么拙劣?
就在她愣神的空档,马车猛地停住,她的脑袋也险些撞到马车上。
“臭婊子!滚出来!”
只是听声音,沈沉璧便知来人是谁,她伸手挑开了马车一侧的帘子,瞧见那人。
沈长风眼神有些涣散,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些酒渍,整个人显得既狼狈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