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憋着不问了,这会儿定是将三爷给得罪了。”
沈倾欲哭无泪。
谨二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冷声道,“三爷不至于如此小气。”
三爷生气归生气,说得罪倒不至于吧,这也太夸大其词了。
“哎,三爷的脾气时好时坏,就跟五六月份的天气一般阴晴不定。你不在三爷跟前根本就不知道。”
沈倾罢了罢手,一副不想说的模样。
谨二抬眼瞧了瞧,沈倾嘴里脾气阴晴不定的季三爷正站在寺庙内院的枯井边。
偏生沈倾只顾着垂头丧气低着头走路,竟然没瞧见。
谨二半天没搭理她,沈倾觉得奇怪,刚想抬眼看看,季宴礼的身影便不期然的闯进了她的视线。
沈倾:“……”
沈倾心中侥幸,离得这么远,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三爷应该没听见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沈倾跟着谨二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三爷。”
季宴礼的目光扫过谨二,直接落到她身上,目光平静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这话听着像是在问谨二和沈倾。然而他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沈倾,明显就是问沈倾。
沈倾眨了眨眼,“三爷,我和谨二在说三爷您。”
“哦?”
季宴礼眼睛盯着她,神情不辨喜怒,“在说我什么?”
沈倾眼睛眨也不眨就开始胡诌,“说三爷您丰神俊朗英武不凡,方才站在月光之下,属下还以为见到了九天之上的神邸呢。”
谨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倾还想继续夸来着,结果谨二这一咳嗽,直接就将她的思路给打断了。
她有些不满的瞪了谨二一眼。
这货咋咳嗽的毛病都和谨一一模一样,难不成这咳嗽还传染?
一到关键时候就咳嗽!比人家的闹钟还灵活。
季宴礼似笑非笑,“我怎么听见你在吐槽我的心情时好时坏,就像五六月的天气一样阴沉不定,难道是我听错了?”
握草!
隔这么远都能听到,他是顺风耳吗?
沈倾在心里吐槽了一把,面上很快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垂头丧气道,“三爷你都听见了?”
季宴礼面无表情,“听见了。”
沈倾表情一垮,“三爷,我错了。”
认错态度良心,就是不长记性,屡教不改。
季宴礼道,“既然知道,就罚你做饭吧。以后在这寺庙里面,我的吃食就由你来做。”
做饭?
这个倒是不难。
就是生火有些麻烦。
沈倾以为季宴礼又会腹黑的坑她做其他事情,没想到这一次只是单纯的让她做个饭。
沈倾的心思顿时又活络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道,“三爷,做饭倒是难不倒属下,只是属下不会生火。属下可不可以找个人帮忙?”
季宴礼挑眉,轻哼了一声。
不错,都学会得寸进尺!
沈倾被那一声冷哼,直接吓得小心肝一颤。
她结巴道,“三爷要是不同意,那就算……算了吧,属下自己来,自己来。”
季宴礼好气又好笑,“平日里瞧着胆子挺大,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
沈倾缩的像个鹌鹑一般,没吱声。
做饭还好,她就怕季宴礼一时兴起,让她近身伺候。
乐华门好歹还有个偏房可以住,要是换了这寺庙,就一个大通铺,难不成要让她和季宴礼睡一张床。
哎,该死的大姨妈。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沈倾腹诽,这会儿无比痛恨大姨妈的到来。
这会儿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又有些尴尬。
沈倾用胳膊肘暗搓搓的碰了碰谨二。
谨二瞧了她一眼。
沈倾眨了眨眼。
兄弟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再不济替她美言几句也行啊。
呆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放,领导不尴尬,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好在谨二也算上道,很快便冲她挤了挤眼睛,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倾诧异,随即表情微微一松。
嘿。
这谨二办事比他哥哥靠谱多了。
沈倾这样想着,就听谨二开口道,“三爷,我瞧着沈倾虽然有些怂,却是个胆大心细的,不如这几日,就由沈倾照顾三爷的起居?”
季宴礼眉眼松动,颔首道,“可以。”
沈倾一脸懵逼。
她僵着脖子转头去看谨二。
握草!
好你个谨二,让你帮忙你竟然将我推火坑?
沈倾的不可置信,那是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
谨二瞧着沈倾那张震惊的脸,以为她是高兴傻了,还冲着她得意的挑了挑眉。
怎么样,当兄弟的够意思吧。三爷生气,兄弟可是壮着胆子给你争取了一个可以极力讨好三爷的机会。
得亏沈倾听不到谨二的心声,这要是听到了,估计把谨二骂一顿都算好的了。
沈倾哭丧着脸,如同小媳妇儿一般跟在季宴礼身后,瞧着好不可怜。
寺庙里,季宴礼果然同其他普通的香客一般,住的是大通铺。
“三爷,属下帮您铺床。”
这会儿沈倾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季宴礼只答应让自己贴身伺候,又没说一定要让自己和季宴礼住在一起。
季宴礼身为自己的老大,沈倾自然不能不识好歹的和季宴礼同住一张床。这现成的借口,倒是比和季英季武睡一间大通铺要好太多了。
得了季宴礼的首肯,沈倾便屁颠屁颠的跑去铺床,铺好了床铺,她便抱了自己的被子准备去外面将就一晚。
结果还没出去,季宴礼便喊住了她,“你去哪里?”
沈倾莫名其妙,这会儿差不多也到平日里睡觉的点了,季宴礼叫住她做什么?
季宴礼不耐烦的指着她的被子,“拿进来。”
嗯?
沈倾瞧了一眼自己怀里头的被褥。
莫不是季宴礼以为自己把他的被褥抱走了?
沈倾愣愣的看了一眼被子里抱在怀里的被子,实在不舍的放下。“三爷,这是属下的被褥,您的被褥,属下已经给您铺好了。”
两床被褥,季宴礼不可能丧心病狂到一床都不留给自己吧。
季宴礼微愣,没反驳,“拿进来。”
还真的一床都不给自己留啊。
沈倾莫名委屈,“三爷,您睡床,属下睡外面守着您,您何故连一床被褥都不留给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