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勾唇笑了笑,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你和他的关系倒是亲厚。”
只是不知为何,季宴礼明明笑着,沈倾却觉得他在生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沈倾也不敢触他霉头,这会儿听着季宴礼这么说,忙拍马屁道,“属下和三爷的关系才是最亲厚的。三爷在属下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凌驾于三爷之上。”
沈倾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浮出几分讨好之意。
季宴礼任由她亮晶晶的眼神讨好的盯着他,片刻后才睨她一眼,“你这张嘴道是能说会道。”
沈倾听的觉得有些不对味。默默反驳了一句,“三爷说属下同别人亲厚,属下不认同?”
季宴礼目光幽幽,继而冷冷瞥她一眼,抿唇不语。
见季宴礼神色越来越冷,沈倾不知为何,总觉得莫名心虚。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啊。
心虚个毛线团子。
沈倾就奇了怪了,自己明明没做什么,为什么对上季宴礼,竟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真是活见鬼了!
沈倾心头也憋了一口气火气,执拗道,“三爷,整个季公馆里的人都知道,属下同三爷最亲近。”
“嗯。”
季宴礼这一声应的,没有任何起伏。沈倾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
说生气,他好歹应了一句。说不生气,这一句又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沈倾心头涌起淡淡的失望感,索性垂眸道,“属下知错。”
季宴礼闻言挑了挑眉,“你又没错,为何认错。”
这语气……
沈倾哪里敢相信他的鬼话,固执道,“属下就是有错,三爷若是不开心,可以责罚属下。”
季宴礼气笑了,“不错,人不大胆子不小,这会儿倒是学会威胁了。”
沈倾觉得,她真的是比窦娥还冤枉。她说的这句话,从里到外哪里有一点儿威胁的意思在里面啊。
季宴礼的理解能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沈倾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是一脸正色,言辞激动道,“三爷,属下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
沈倾那架势,瞧着好似只要季宴礼不信,下一秒她就能指天发誓一般。
她还真准备指天发誓呢。
结果却被季宴礼伸手制止,季宴礼意味深长道,“发誓倒不必,我自然信你。只是类似责罚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一种威胁。”
季宴礼这话什么意思?
沈倾脑袋懵逼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作为一个下属,做错事情主动要求领导责罚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为什么季宴礼会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威胁呢。
难不成,季宴礼十分在意自己受不受罚。这是不是季宴礼在变相的告诉她,他看重她?
沈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季宴礼身边的红人,季宴礼偶尔表达一下对下属的关心,似乎也算正常?
沈倾自动将季宴礼的那句话归类为季宴礼对下属的关心之意,压根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沈倾自觉明白了季宴礼的意思,便乖巧点了点头,“属下多谢三爷的看重。以后属下定然会更加努力,争取不让三爷失望。”
季宴礼似笑非笑,“不想让我失望,你打算如何做?”
这话把沈倾问住了。
什么叫她打算怎么做!
她那就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表忠心的话,怎么到了季宴礼这里,还要说具体的实施计划?
沈倾只感觉脑海中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不过,这简单的一句话,还问不倒沈倾,她当下便回道,“以后三爷让属下如何做,属下便如何做,绝不忤逆然三爷的意思。”
“说的不错。”
季宴礼听的满意,心情也好似比方才好上一些,亲自嘱咐道,“回去准备准备,午间出发。”
“好。”
沈倾又乖巧点了点头。
***
渡江沿海,离闹事区有很大一段距离。
沈倾坐在车里,瞧着车外的风景缓缓后退,行了一段距离,便来到了渡江码头。
那是一个被建成轮渡模样的建筑,总共只有三层,从外面看着很小,但是进去之后就会发现,看到的也只是中冰山一角。
渡江旁边的地方已经停了不少小轿车。沈倾视线扫过去,已经有不少都是私家车停在外面了。
门口的两个小童站在轮船的入口处,亲自接待来宾。
程云霆在云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的人更是达官显贵。
季宴礼带着人走进了渡江的大门口。便有门童上前亲自接引,带着沈倾等人前往大厅。
咋然一进去,一阵舒缓优雅的音乐响起,耳边充斥着别人的欢声笑语。
然而沈倾却不敢松懈,神情警惕的打量四周。
越是打量这格局,她越是心惊。这里的格局,竟然和她梦中梦到的场景分毫不差。
季宴礼一行人走上去,便有穿着制服的人走上来,“季三爷,程督军有请。”
接着便由侍者带路,一路走到了轮渡的顶层。
沈倾手脚冰凉的跟在季宴礼身后,眼睛不停地观察四周的动向,最后抬眸看了一眼吊顶的水晶灯,抿着唇角不发一语。
倒是谨二,瞧着兴致勃勃,视线不住的四处打量,瞧见长得好看的姑娘便暗搓搓的瞄上几眼。
也没注意沈倾的表情,只暗搓搓的碰碰沈倾的胳膊,挤眉弄眼的努了努嘴,示意沈倾看美女。
转头的功夫,忽然瞥见沈倾惨白的脸色,瞬间吓了一大跳,“握草,沈倾你怎么?”
“没什么。”
谨二和沈倾说话的声音不高,说话吵闹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声音。
程督军在顶层的房间里,请了季宴礼进去,沈倾等人便只能在外面侯着。
季宴礼进去的时候,回头瞧了沈倾一眼。只一眼,他的眉心便皱了起来。
“别担心。”
季宴礼进去的时候,突然出声说了一句。
沈倾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季宴礼那是在安慰自己。
……
渡江乐师,钢琴弹得行云流水,乐曲轻快愉悦。舞池里有人在跳舞,休息区也有各种各样的点心。
这样的环境,本该让人放松。然而沈倾听着那烦人的钢琴音,却只觉得吵的不行。
谁能知道,这场华丽的盛宴之下,隐藏着巨大的血雨腥风。
沈倾的脸色惨白,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