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这话说的,沈倾简直莫名奇妙。
说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听季宴礼的话了。
平日里她巴结讨好他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惹他生气。
季宴礼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沈倾后背有伤,用的药物又有麻醉效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医生过来的时候,季宴礼就坐在沈倾旁边。
“三爷。”
张医生是过来查看沈倾伤口的。
季宴礼便起身让开了,方便张医生给沈倾检查。
拆绷带的时候,张医生回头看了季宴礼一眼。
季宴礼没动。
张医生张了张嘴,想到季宴礼对病床上这小女娃的在乎程度,又默默将想要赶人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
这小姑娘被季宴礼看上,怕是这辈子都栽在季宴礼手里了。
看不看光的,季宴礼也没说出去,她就当做不知道吧。
张医生盯着季宴礼黑沉沉的目光,淡定的替沈倾换药,清理伤口。又简单检查了一下沈倾的身体状况。
直到检查完,才抹了一把额头上浸出来的汗水,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何?”
“身体已无大碍,回家好好修养就好。小姑娘身体底子比较差,营养不良,回去了得好好补一补身体。”
“我先让人开一些调理身体的中药,按照药房开药,再用好吃好喝的好好补一补就行。”
季宴礼微微颔首,应下张医生的话,转而又坐到了沈倾旁边。
谨一瞧着张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表里面看了一眼,季宴礼还坐在沈倾床头,便体贴的将门关上,将众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屋子里安静下来。
隔着被子,沈倾只一颗脑袋和一只打着吊针的手露在外面。季宴礼黑眸只盯着她瞧。
隔着被子,季宴礼大概是觉得有些不过瘾,又掀开被窝一角将沈倾的另外一只手捏在手心里把玩。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软软的,骨头比较软,捏着很舒服。
睡梦中的沈倾大概是被捏疼了,不由瘪了瘪嘴巴,无意识的嘟哝了一句。
季宴礼也怕吵醒了沈倾,呆了一会儿,他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又将沈倾给盖的严严实实的。
沈倾这一睡,便又睡了一整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手上的吊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拔了,鼻尖一股子饭菜的香味儿,勾的她瞬间馋虫大起,饥肠辘辘。
“终于睡醒了?”
低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儿。
沈倾默了默。
怎么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季宴礼。
季宴礼瞥了眼愣愣的沈倾,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银箸,“看来是不饿,饭菜都摆眼前了,还不知道吃。”
沈倾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季宴礼。
“三爷,属下冒昧问一句,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季宴礼日理万机,那可是大忙人。结果这两天每次她醒过来看到的人都是季宴礼,就很迷。
她现在见了季宴礼,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
季宴礼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不在这里,你想让谁在这里?”
沈倾瞬间懵逼。
这头牛不对马嘴,驴头都扯到马蹄子上了。
沈倾悻悻的不敢多话了,谁知道季宴礼是个什么心思,指不定又要憋坏招。
瞧她低眉敛目不欲多说的模样,季宴礼神情淡淡的垂下眸。
“不饿?再不吃饭,饭菜要凉了。”
季宴礼这么一说,沈倾刚想说一句不太饿,结果肚子便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沈倾:“……”
要是这里有个地缝,她现在就能刨个坑钻进去了。
沈倾脸色发囧,抿着唇故作淡定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沉默的点了点头,“是有点儿饿。”
季宴礼抬眸,似笑非笑的打量她,“那还有时间想东想西?”
她哪里想东想西了。
沈倾抿着唇,想说自己才没有想东想西,然而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她要真这么一说,指不定季宴礼又要说,饿了还有精力在那里贫嘴……
饭菜离的沈倾的病床不远,沈倾不用下床就能够得着,就是偶尔会扯到伤口,疼的她每次都倒吸一口凉气。
季宴礼举着筷子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默默地将她想吃的菜往她跟前推了推。
沈倾受宠若惊,忙狗腿一笑,“多谢三爷。”
季宴礼一只手拿筷子,另外一只手还被白色纱布包的严严实实。刚才推饭菜的时候,他用的就是受伤的那只手。
咋然看到季宴礼那只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胳膊,沈倾瞬间想起了之前季宴礼带着她跳窗后的场景。
说到底,季宴礼也是为了避免她受伤害,才会被碎玻璃扎破手臂。
“三爷的胳膊,严重吗?”
沈倾盯着季宴礼的手臂看了半晌,忽然神情严肃的问了一句。
季宴礼的手臂要是真有个好歹,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季宴礼抬眸扫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不严重。”
沈倾莫名一噎。
伤口深得都能看见骨头了,怎么可能不严重。
沈倾紧绷着脸,沉默道,“三爷会受伤,也是因为我。那日若不是因为三爷要顾及我,三爷也不会因此受伤。”
“三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却不能及时替三爷分忧,还拖了三爷的后腿。”
沈倾颇有几分自责道,“三爷能把我送到医院,已是大仁大义,现在还亲自陪我吃饭。”
沈倾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讷讷自语道,“陪我吃饭事小,如果因为此事耽搁了三爷时间,属下会心生内疚。”
主要还是季宴礼知道了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她发烧的时候又狗胆包天的又是戳季宴礼的胸口又是言语放肆。
跟季宴礼吃饭,她总觉得有压力,饭菜嚼在嘴里也失了几分味道。
季宴礼眉目冷峻,轻扫了沈倾一眼,干脆搁下筷子听她说。
沈倾莫名紧张。
她咽了口口水,一脸紧张,“三爷,可是属下说错话了?”
这话一问出口,沈倾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神特么的说错话了。这不摆明了证明自己心虚么,也不知道心虚个啥。
季宴礼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黑眸瞧着她,“你继续说。”
沈倾觉得自己不光后背疼,脑仁也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