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见公孙客露面,王恒不由讶然。
只因对方这一番话,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只道对方拒绝得痛快,身为前辈高人,大抵是不爱弯弯绕绕的。
没曾想再次出现,居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什么考验?”
公孙晟也是有些不解。
随后一脸恍然道:“好啊!我就说以方老道同你的关系,他安排来的人,就算许什么春秋酿,你这老儿如何会半点机会也不给,原来是要拿我来做个耍子。”
“什么春秋酿,怕不是专门给我下的套!”
他龇牙咧嘴,表情看上去相当不爽。
“你们这些人,心眼实多,贯会欺负我这等老实人。”
“尤其你这老儿,拿我做筏,眼下居然还要说我的不是,真是老脸都不要了,啐!”
“哼!”
公孙客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好酒,耐不住瘾头,遭了算计,怪得了谁?”
“如今正该叫你吃個教训,不然日后若是又为他人所惑,便是还丹修为在身,早晚也有被人害了的结果。”
“我眼下不想与你多说,一会儿再同你计较。”
说着。
不再搭理表情愤愤的公孙晟,转头看向王恒:“小友来此之前,方道兄其实与我便已有过联系,据他所言,小友乃是聪慧之人,想必不难明白如今情况。”
“只盼小友莫要怪我两个老头子心眼太多才好。”
王恒的确已经想清楚了这次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
很显然方静虚虽然看好他,也没有贸然请托朋友直接传他法门的意思。
如今布置。
无非是早早与公孙客传了消息,预备考验考验他品行,也免得所托非人。
方才他若是认同了公孙晟的安排,如今大抵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想到这些,他感慨道:“事涉玄功传承,前辈与院首有此安排,晚辈能够理解。”
公孙客点了点头,看向王恒的目光,终是多了几分欣赏。
转道:“我虽不爱收徒,但并无敝帚自珍想法,一身法门,其实也并非未曾传授过他人。”
“可牵涉自身本法,气数多有相连,若是所托非人,日后免不了便有灾劫寻到我的头上来。是以方道兄将你指引至此,我与他也才有这一番布置。”
“方才小友能够拒绝这老顽童的提议,足见是个持正之人,学法自然再无妨碍。”
“我有《明霞丹火卷》一部,乃是阴阳本属,于神魂法门之中,勉强也算得上乘。小友若无别求,可暂留此间,学去此诀。”
事情虽是一波三折,到底此行目的达成,就在眼前。
王恒本就是个能分清主次的人,除非原则问题,否则却不计较小事,如今哪里会有不愿。
当下摆明态度,伏地拜道:“还请前辈传我经诀!”
……
‘方静虚不愧还丹上士,积年老修行,只观我一身法力气机,便能依据我所修根底,指点出最为适合我改易根基的法门。’
云水村,学舍。
一间简陋平房内。
得了公孙客传授正诀的王恒,梳理着脑海中《明霞丹火卷》内容,一时感慨不少。
经过雷符参悟,以及公孙客仔细提点,他已经对这一卷神魂道书的内容,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神魂境道法层次修行,是以宝相为本。
修行者以种灵法门炼就神魂道种,培育出宝相根基之后。
便需要一部神魂道书,炼度多门法箓,完善神魂宝相结构,使得神魂宝相逐渐具现为凝实意象。
届时再从中孕育出阴神来。
便算是迈入了出窍神游之境。
譬如王恒三阳法箓神魂道种培育有成,化为神魂宝相之后。
所得宝相,将会具有几分三阳剑经剑道、阳火属性之意象。
而此时若是以剑道根基为本属的神魂道书承接后续修行。
宝相纳罕诸多法箓,构造有成之后,大抵也是以剑器为本的模样。
诸如剑莲、火剑、剑翼……等等。
而《明霞丹火卷》,乃是阴阳之道为根底,纳含了几分剑道奥妙的神魂道书。
王恒一旦以此入门,日后宝相根基便要不同。
更多是以阴阳妙法相合法箓为神魂构建基础,虽也能将三阳剑箓包含其中,到底剑道属性已经只是陪衬,而不至于成为真正的本质修行了。
如此一来,不仅不会损害王恒早前修行所得,还能够改变未来修行道路。
不至于深陷剑道这条与他并不十分相合的路子之上,耽误日后。
‘如今道书在手,这些时日,只需早些将宝相根底培育有成,便可入手丹火卷宝诀修行,改易根基。’
‘此后再将丹火卷中包含的种种法箓尽数修成,宝相便可大成,从而孕育阴神了。’
‘我如今时间还有,也不急着回渠阴县去,正该借此机会,将道种培育大成,入门明霞丹火卷,如此后续若有什么不懂之处,也可直接请教公孙客,不至耽误后续炼法。’
王恒假期不短。
回到云州城,也才几日时间,尚有不少时日可以运用。
而他这段时间,神魂道种的培育之上,也已经有了几分效果。
在一身灵药资源的相助下,不难在假期之内,将宝相培育有成。
正该是好生打磨的时候。
想到这里。
王恒主意渐定。
转却将心思,全部放在了道种培育之上。
只等着宝相初成之后,便开始明霞丹火卷的修行。
……
也就在王恒终于得来传承,安心炼法之际。
学舍之中,公孙客兄弟二人所在。
却发生了一些冲突。
二人也不知聊了些什么,只听得一番争吵之后,公孙晟却从屋舍之中气冲冲走出。
嘴里还骂咧咧道:“着实不当人子,说好的只将春秋酿许了给我,我老人家大人大量,便不与他们计较,不想眼下居然还用这东西拿捏起我来。”
“还说什么我过得太安逸,若不是我老人家帮你公孙客那么些忙,你这老儿,哪里有闲工夫在这里隐居?”
“现在卸磨杀驴了是吧?”
“咱也不是不会算计,等着,咱这就略施小计,倒要看看你这老儿还能不能安心在此闲居!”
说话间。
张口一吐,竟是从胸中吐出了一团云气来。
这云气一现,便将将他身体一裹,转化遁光一道,往天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