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齐两世为人,最恨的就是动手打女人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配有老婆孩子的!真该让他跟自己的宝贝儿子单独过去!你爸经常打你妈嘛?”
秦丽眼神凄凄,“是啊,每次从外面回来看什么不顺眼,就要给我妈一巴掌。我妈根本不敢声张,被打得狠了,平常出门都得拿长衣服遮着。
他天天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忙什么,也没见拿钱回来过!平常地里的活也全留给我妈干,我就没见他去过地里一趟。”
“难道你妈这辈子就没反抗过,也不打算再反抗吗?”秦齐只觉得胸中的怒火越来越旺。
秦丽眼里透着迷离,“我妈反抗不了啊,她打不过我爸,难道还能离婚嘛?她可不敢想那一步,我和弟弟都离不开她,你看我爸今天早上又走了,哪天回来还不知道呢。”
秦齐愈发同情秦丽母女了。
家暴的事但凡有了第一次,那就会有无数次。女人一旦最开始的时候没有狠狠反击,将男人使用暴力的念头彻底掐灭,那么从今往后,只要这个男人一有心烦气躁的事,就会忍不住动手去打女人,而且越打越上瘾,根本戒不掉。
秦丽的妈妈看来就陷入这样的泥潭了。
“秦丽,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爸打你妈的事啊!”秦齐疑惑,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我爸不让我在外面乱说,我是因为知道了你对我很好,我才敢对你说的!毕竟你都跟我说你家妹妹的事了!”秦丽回道。
秦齐这才发现,原来人和人之间在坦诚相见之后,就会靠得更近。
她不由上前搂住秦丽的肩膀,好好安慰了一番。
“对了,我帮着你妈卖趟玉米吧,这样她也能攒点私房钱。至于你爸,我们后面想到好办法一定要给他点教训才是,这次他跑了算是便宜了他!”
秦丽喜极而泣,“真的吗?秦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秦齐没再多说,她其实对自己没有劝住秦丽心里是有点自责的,要是自己能强硬地不让她去打就好了。
这周时间过得飞快,秦齐除了安排着秦有良帮着秦丽妈妈卖了玉米,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唯一让她有点分心的一件小事是,她发现最近秦书每次去实验室的时候衣服上总是脏兮兮的。
每次秦齐问她,她又只说一切都挺好的。
秦齐提醒她女孩子衣服要干干净净的,这里不是山里,要注意自己形象。
秦书好像不以为意,等下次见了那脸上又灰扑扑了,甚至有次秦齐隐约看着秦书的嘴角上有血迹似的。
秦齐急了,赶忙问她到底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
秦书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还说姐,你看看我这身手,有人能欺负的了嘛。
秦齐一想也对,就以为她没改掉在山里很随便的习惯,就当她是大大咧咧惯了。
但最奇怪的一件事是,秦书这周都不愿意开口读课文了,中文、英文都抗拒,做题到还是挺认真,进步了不少。
这让秦齐有点弄不明白。
直到周四、周五考完了二模考试,秦齐才想着去秦书教室那边看看。
这次二模秦齐没了第一次的慌乱,虽然重生以来发生了不少的事,但她的学习还是从没松懈过的。
试卷拿到手里,她没了上次的迷茫,就连一直拖后腿的物理也没让她太难受。
最神奇的是吴弋,这次他破天荒地没再找秦齐抄答案,而是一直闷着头自己在那边做。
秦齐隐隐有个感觉,自己二模考应该能再进步几个名次。
所以考完后她一身轻松,也终于能在课间出来转转了。
谁知,就让她看到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就见班里几个男孩正在起哄,里面还有秦大鹏的身影,他们几个有的在模仿秦书读书的声音,剩下几个就笑得在地上打滚,一边还会去看看秦书的反应。
秦书倒是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出神,丝毫没管他们在闹什么。
秦书在山里住得久了,自然口音上是那边老师教出来的。
山里老师文化层次要差了一截,读起书来喜欢拿腔拿调,和这边的发音很是不同。
其实秦书平常说话也是有口音的,听着还能接受,但一到读课文,问题暴露得就更明显了。
那几个孩子就一起笑话她。
秦书不开口还是一个冷酷太妹的样子,一开口那声调就要把大家笑喷。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秦齐听着,那几个男孩子确实是在模仿秦书念书时的声调,而且比秦书念的时候还要夸张,简直就像和尚念经!
秦齐气坏了,她刚打算冲进去教训下那几个小子,谁知上课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看来秦书最近的变化跟班里这几个坏孩子分不开。
她忍了一路,回到教室还在大发雷霆,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吴弋听了秦齐的描述,立马就暴走了。
“我看哪个敢欺负咱妹啊,我教训他去!齐姐,你不用出马了,小弟就能把这是办得利利索索。”
秦齐看着他那一身的江湖气息,也是被气笑了。
“你别闹出事,那都是些小屁孩,吓唬吓唬得了!”
下课后,吴弋果然就从班里招呼了一批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秦书所在的班级。
那几个男孩看着比他们高一头的初三学哥们,瞬间都没了气势。
“你们都听好了,这是我妹。以后谁敢惹她,我保准让他第二天嘴巴不能开口说话了!
你们几个不是喜欢读书吗,喜欢朱自清的《春》是吧?好,站在这里,每个人把课文读50遍、背50遍,就用秦书读的调调!”
那七八个孩子脸都吓绿了。
这初一和初三的孩子那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尤其吴弋长得比一般初三的孩子还要高,日常又嚣张惯了,气场看上去跟成年人也差不多了。
他们站成一拍就开始读课文,可是读得有快有慢,听上去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要整齐划一,会不会读书啊!”
吴弋拿棍猛敲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