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上,顾予笙准备洗漱睡觉。
周宗砚等会儿还要去书房,临走前坐在床沿边,将她圈在怀里问,今晚给不给他开门。
她傲娇地哼哼两下,“你不是有钥匙?”
“上不得台面的行为,是下下策。”
顾予笙笑了:“哦,原来周先生这么要面子啊。”
沉思几秒,她给出提议:“要不你就直接睡书房,试试看,我会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形抱枕而失眠,然后大半夜爬起来主动过去找你。”
周宗砚垂目睨她,“给我画饼?”
“没画,我认真的。”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顾予笙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男人没说话,像在斟酌今晚的去留问题。
静了片刻,他说:“我可能会忙到很晚,你的建议确实具有参考性。”
嗯?
“要我陪你么。”她问。
周宗砚语气温和:“早些睡,别又受了凉。”
“没关系,感觉好很多了。”
“半夜不会痛?”
她不确定,毕竟才第一天。
聊了两句,周宗砚的电话响。
顾予笙指了指浴室方向,表明自己要洗漱了,示意他先忙。
男人在她额头落下轻吻,姿态从容地叮嘱她,如果晚上睡不着,可以抱着被子和枕头去隔壁找他。
她被逗得咯咯直笑,煞有其事地点头:“没问题呀,反正周先生睡沙发。”
周宗砚失笑。
男人骨子里的卑劣,如何能容得了他坐怀不乱。
是真的煎熬。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想碰,又怕伤到她。
半小时后,顾予笙简单收拾完便上了床。
生理期的不适,间断性地折磨着她。
旁边留了一盏壁灯,说不清的直觉,就仿佛笃定某人等会儿要过来。
周宗砚在书房待到凌晨。
更深夜露,整个别墅区陷入一片静谧。
料想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睡着,但在回主卧前,脚步不受控制地,还是折返回去看了一眼。
女孩裹在被窝里,双眸轻阖,睡得香甜。
至少他以为是这样。
殊不知,顾予笙此时清醒万分。
她在装睡。
也的确是破天荒地失眠了。
周宗砚在床边站立几分钟,转身便要走。
床上人不经意地懒懒翻身,被子滑落大半,露出后背单薄的睡衣。
他轻叹,走过去替她仔细掖好。
正待直起身,女孩不安分地双腿一蹬,再次将被子挤到了一边。
这次用力过猛,让周宗砚瞧出了端倪。
床边轻陷,他好整以暇地坐下来。
顾予笙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静默须臾,男人温热的指腹划过她耳畔,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露馅了。
佯装被他弄醒,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问:“几点了?”
周宗砚配合她演戏,低嗓温沉:“六点,该起了。”
话音落,女孩真就揪住被角作势要起身,他伸手将人按回去。
“睡不着就做点别的。”周宗砚拂开她额前遮眼的碎发,如墨眸底在黑暗中带着点点笑意。
顾予笙故作思考,一本正经地问:“做什么?”
她笃定他不会把她怎样。
回应她的是,周宗砚开始一颗颗地解外套扣子。
“......”
女孩缩了缩脖子,双手做投降状。
他低笑,脱掉衣服后上床,在她身旁躺下。
顾予笙顿住两秒,然后自动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然而下秒,身体又在他臂弯的牵引下,乖乖滚回到他怀里。
“明天不用去公司,在家休息一天。”周宗砚征询她的意见。
顾予笙摇头,“我没那么娇气,睡一觉就好了。”
“还是不舒服?”
“嗯,可能是发热贴快失效了。”
周宗砚掌心贴到她腹部,感受着那处小小的热源。
睡衣下摆被他撩起,顾予笙连忙阻止:“先别撕,还有余温。”
艾莎公主图案,她嫌弃过太幼稚,现在却以这种亲密的方式,贴在自己身上。
“哪来的。”他喉咙发紧。
顾予笙没多想,实话实说:“一个朋友上次不小心......”
“什么样的人,仅见过三次,就能成为你的朋友。”他沉声打断她。
借着夜色掩盖,她仰起头,却难以看清他的神情。
她并未提这位朋友的名字。
但周宗砚,却能一言道出,两人只见过三次。
顾予笙心里算了算,其实好像不止三次。
每次见面,话不投机半句多,对方明显是瞧不上她这种三流导演的。
所以周老板说得对。
她跟关野根本算不上朋友。
行吧。
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脑袋昏昏沉沉地说:“管他呢,我人缘这么好,不差他一个,睡觉,我有点困了。”
在他怀里调整了下睡姿,顾予笙哈欠刚打完,下巴就被周宗砚捏住抬起来。
黑夜里,男人那双幽沉眸底漆色一片,冷得让人心惊。
周宗砚深深凝视着她,热息逼近。
他将唇压下来的那刻,顾予笙身体忍不住轻颤。
因为他一边吻着,那只大手已不容抗拒地探入她睡衣下摆。
周宗砚撕得很慢。
在他温凉指尖下,发热贴一点点地脱离她的皮肤。
就仿佛,想要强制性地促使她,记住这个过程。
顾予笙眼角泛起水雾,委屈又迷茫。
男人却没给她任何解释。
只是在以一种毫无感情的掠夺方式,警告她,不准再有下次。
顾予笙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身侧人下了床。
再过一会儿,小腹处隐隐传来新的热源。
不同于发热贴刚生效时散发而出的灼烫。
这次暖暖的,很温和。
次日一早,顾予笙醒来时,旁边没人。
昨晚在她睡着后,周宗砚独自去了主卧。
让她恍生出错觉,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只为一张发热贴。
转念想想,又觉不太可能。
周老板活了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吃醋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
顾予笙有时候单纯的可怜。
可怜自己没把那股机灵劲儿用在感情中,不然以后的日子,哪会平白无故走那么多的弯路。
起床洗漱,化妆,穿好衣服下楼。
从佣人口中得知,周董在半小时前就已经去公司了。
??
工作日的早晨,顾予笙孤零零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营养丰富的早餐,胸口像堵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