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姑好厉害一张嘴,上来就给奴婢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也不先问问清楚。”
竹心把鞭子往旁边一扔,拉着小姑娘护在身后,目光犀利地迎着众人走去。
她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目光,戏谑嘲讽地看过她们每一个人,最后,她对上了中间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凌厉的凤眸,嗤笑道,
“皇后娘娘容禀,奴婢是来找我家小殿下的,过来时这位秦家大姑娘正要进屋去换衣裳,不想一开门,发现皇太孙殿下在里头。”
竹心回身往屋里一指,毫不客气地指出皇太孙在里头。
皇太孙隐匿在昏暗的屋子里并没有跟着出来,皇后和太子妃虽然厉声呵斥了竹心,却根本没有点明皇太孙在,分明是想看着情况,先不把他牵扯进来。
竹心这话一出,各家不明情况的夫人顿时齐刷刷地往屋子里看去,再看看眼圈红红的秦萱宜,目光逐渐变得恍然又震惊。
察觉到众人那一道道打量过来的眼神,皇后和太子妃的脸色齐齐沉了下去。
竹心戏谑地看着两人,心底冷笑。
既想让自家儿子干这种龌龊事,拿捏人家小姑娘,又想落得一身干净?想得倒是美。
皇后冷冷看着竹心,定了定神,拦住了欲指了竹心训斥的太子妃,示意她闭嘴。
制止了太子妃后,皇后的目光径直略过了面前叫嚣的竹心,凤眸阴沉地扫向了她身后护着的秦萱宜。
看着小姑娘红红的眼圈,止不住浑身轻颤的模样,胡皇后双目眯起,忽而勾起了红唇,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襄国公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同样不好的脸色。
竹心洞察了皇后的眼神,眉心一蹙,利落开口道,
“只是不想,太孙殿下听闻奴婢会耍鞭子,便要奴婢耍给他瞧瞧。奴婢不敢不从,不过这太孙殿下是瞧尽兴了,倒是吓到了秦家大姑娘,您说说这事儿。”
竹心几句话就把秦萱宜给摘得干干净净,还把她为何眼圈红红给解释了。
皇后脸上刚浮上的冷笑一滞,凤眸凌厉地看着竹心。
竹心恍若未觉,在皇后的目光中还故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又很是抱歉地看向了襄国公老夫人和国公夫人。
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顿时明白了竹心的意思,她们感激竹心都来不及呢,当即就顺着她的话道,“无妨无妨,都是我家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哪怪得了竹心姑娘!”
竹心身后,半低着头连眼泪都不敢抹的小姑娘闻言也惊讶地抬起头,看向竹心眼里的感激又加了一层。
她这才敢往自家母亲和祖母那边看了一眼。
因为皇后和太子妃把各家女眷们几乎都带了过来,她害怕看到旁的女眷的那种目光,更害怕被她们看到她红红的眼圈。
但现在有了竹心的这个解释,十几岁的小姑娘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看向了自家的娘亲和祖母。
襄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国公夫人也都满眼心疼,眼圈微红地看着自家姑娘,眼里愤怒气恼交织着。看向竹心时,满目感激。
竹心颔首心领了,同时瞄了一眼被应儿抱在怀里的小茶音,示意襄国公家两位夫人,她也是在给自家小宝宝出头。
竹心回头看向皇后和太子妃,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娘娘,毫不畏惧,只有强势,
“皇后娘娘您来得正好,快劝劝太孙殿下,这偏殿应是给进宫参宴女子准备的地方,殿下在这怕是不妥。”
“您瞧,秦家姑娘到现在连弄脏了的衣裳都还没换,又不敢说,还被太孙殿下偏要观看的耍鞭子吓着了,多可怜。”
竹心明目张胆地在皇后和太子面前信口胡说,甚至指骂皇太孙,就是仗着这伙子人理亏,不敢与她多作争辩。
胡皇后和太子妃在宫中积威深重多年,何曾见过这般胆大包天的贱婢!
这若换做平时,若有小宫女敢这般胡说,她们早就让人拖下去打死了。
今儿面对如此巧舌如簧的竹心,说话跟掉珠子似的,竟还能在她们盛怒之下仍面不改色,还一身清冽,让人不敢逼她,这令胡皇后脸上都有些绷不住。
竹心见这两位尊贵主儿都不说话,只有一个姑姑模样的人在旁边叫嚷着“放肆”,她便更不客气,理都不理崔姑姑,又指着旁边地上的两个太监说道,
“对了皇后娘娘,还有这两个奴才,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天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正好被我家小帝姬殿下给撞上了,竟是想杀了我家小帝姬殿下灭口!”
竹心此话一出,夫人之间顿时传来一阵吸气声,议论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