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眷又倒了一杯,细细品尝,起初味辣,饮后甘甜,还有一股甜甜的梨香,不错不错。】
老皇帝眉梢一挑,轻哼一声,朕岂是那般小气记仇之人?
其它朝臣纳闷,纷纷又倒了一杯喝:什么味辣甘甜?
这不就是普通的酒吗?
他们这使劲闻,也没闻到什么梨香啊!
这苏侍郎莫不是去了趟徐州,得了什么癔症?
老皇帝居然舍得拿出这么好的酒,我记得今个儿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升啊?】
老皇帝眯了眯眼,不过就是点酒,看给人傻乐的,真是没见识啊。
我知道了,肯定是皇后的意思,老皇帝那么抠,怎么可能嘛!】
老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
朝臣连连摇头,看来这徐州确实是苦寒之地,看这苏侍郎,都快把这点酒夸成什么陈年佳酿了。
中书令笑笑不语,这陛下就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不信,倒是什么都开始照顾着了。
此时的苏眷已经敞开了肚皮,吃到了好吃的,眯了眯眼,吃食也不错,香甜而不腻。】
那些不喜甜食的朝臣家眷都懵了,怎么都是甜的,这宫中御厨是怎么了,难不成近来宫中的贵人都喜甜口?
皇后有些诧异,她只吩咐了人,多做几道甜食,待宴席结束后,给那些进宫来的女眷送去。
谁知这么一看,今日宴席备下的,竟都是甜口。
知道内情的人,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却苦了那些不爱吃甜食的。
平国公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妹妹的手笔,她可不会这么张扬,能在这宫中如此大手笔的,只有高坐上座的那位皇帝。
他能如此用心,自己这个当丫头长辈的,倒也放心了。
宴席之上,有歌有舞,还有才子佳人吟诗作对,苏眷眼里只有吃,难得有这么多合自己胃口的。
老皇帝一直盯着苏眷看,左看看右看看,实在看不出来,这小丫头除了相貌还有哪里像自己和皇后,性子莽撞又贪玩,半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他是越看越觉得,说不定真是稳婆接生的时候给抱错的。
就在这时,有朝臣起身,冲着苏眷和刘妙青敬了一杯酒,“徐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变境况,二位大人功不可没啊,我等虽在京中,倒也知道不少徐州的事,这杯酒敬二位大人。”
苏眷和刘妙青连忙举杯,“卢大人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
有了这个开头,其它人也纷纷举杯敬两人,还有人对中书令赞不绝口,“刘大人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令爱如此之能,着实令我等刮目相看。”
“哪里哪里。”
“我记得,你这女儿可还未婚配吧,老夫有个孙子,虽年纪小了些,你若是不嫌弃,不如让两人见一见?”
中书令笑,“承蒙阁老抬爱,只是我这个女儿素来主意大,半点不由我这个当父亲做主。”
这夸赞的话,一下子就从刘妙青转到了苏眷身上。
“国公爷,你这个义女认的着实好,老夫当初要是知道这书侍郎如此才能,势必是要同你抢上一抢,哈哈哈哈。”
平国公听着这些同僚间的夸赞,心里头也是自豪,“说笑了说笑了。”
原本以为,儿子没什么作为,自己是到老就这么过了,胜在一家安康,但没想到,这外甥孙女倒是让自己长脸了。
高座之上的老皇帝耳朵高高竖起,横眉一拧,什么义女?
那是朕的孙女,抢什么抢?
朕的孙女,有你们抢的份?!
当初苏眷和离,京中多少都有些不好的声音,如今,苏眷高升,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么一桩事,甚至还有人向平国公打听起苏眷的婚事了。
“国公爷,不知这苏侍郎可有婚配了?”
武元候第一个就急了,扯着孙子就挤了过来,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老夫的孙子头一个,你们抢什么抢,搁后面排队去!
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人感叹,“也不知道这苏家怎么这么会生,明明一家子商贾,却生出来一个朝廷新贵。”
老皇帝心里呸了一声,什么苏家会生,那一家子铜臭味的,能生得出来吗?
分明就是朕和皇后会生!
“我听闻,这苏侍郎的生母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一个女子,自小乞讨为生,最后竟然自己做成了大生意,想来,这苏侍郎是更像自己的生母。”
老皇帝听着,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可不是么,朕的女儿,那自然是了不得,像朕。
这时,他再看苏眷,突然就又顺眼又满意了,眯了眯眼,别说,这丫头是挺像朕的,也像皇后。
老皇帝轻咳一声,冲着苏眷高声道,“苏侍郎,此次你去徐州功不可没啊,来人,将朕昨日提的那副字取来,给苏侍郎送去。”
众人一听,诧异,陛下竟然亲自提了字!
内侍将卷轴展开之时,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跃然于众人视线:栋梁之才。
饶是平国公也怔了怔神,根本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一手。
老皇帝看着苏眷,“苏侍郎,你可喜欢?”
言下之意:这副字可是昨夜朕亲手所写,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苏眷惊喜过望,“微臣谢陛下赏赐。”
圣眷如此,饶是当年得陛下亲自提拔的前一位刑部楼尚书都比不过。
老皇帝眯了眯眼,还算满意。
平伯候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看苏眷的眼神都是欣慰,不枉他们当初下此决心。
朝臣之中,有羡慕的,有不满妒忌的。
皇后顿时有些担忧,如此招摇,怕是会惹来不少祸事。
就在这时,苏眷的声音慢慢传来,带着叹息
唉,送什么字啊,又不能卖的。】
老皇帝额角猛跳:“?”
平国公这一口刚进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平伯候和刑部尚书这心里堵得慌。
苏眷似是很苦恼,还不如给我升升官实在啊,我这有生之年还能坐上中书令的位置吗?】
一直惨遭惦记的中书令:“”
刘妙青笑笑不语,喝着手边的酒。
不少朝臣向中书令投去同情的目光,其中就包括了户部尚书莫有钱,想当年他知道熬了多少年,像苏眷这么明目张胆的惦记别人位置,着实是开朝第一人。
平国公算是知道了,这丫头就喜欢胡说八道,没个准形。
老皇帝轻哼一声,是有出息了,但一个中书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