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思忖片刻,道:“如今天寒,若是打了板子,再关在牢里缺衣少食的,只怕会闹出人命来。
不如这样,就判主犯各打二十个板子,监禁两个月,那些随行的佃户各打十个板子,放归。
只是这板子可以银子换赎,一个板子一两银子。他们不是拿了银子上下打点,要去诬告我吗?这银子你们不要白不要。
那些佃户们没有银钱,挨一顿打,学个乖,以后不敢跟着他们出来瞎胡闹。
而吴家和王家的人,这几十两银子,就算破财免灾,在牢里关两个月,不许家里探视,让他们好好吃点苦头,长长记性。正好如今是春耕农忙的时节,关上两个月,也绝了他们一年的收成,算是小惩大诫了。”
郑巧燕一听有银子赚,还可以赏给底下对自己报信忠心的师爷和差役们,也是极好的,原本为了帮着自己,让他们吃了亏,郑巧燕心里还过意不去,如今两全其美,笑着道:“那感情好,就这么定了。”
说着也不多停留,就要派人回去吩咐府上师爷行事,毕竟紫绫阁晌午用饭和小憩的时辰也不长,再不吩咐回去,就来不及了。
郑巧燕便起身要走,只复又盛气凌人得睨了吴妍一眼:“你最好记着自己的身份,小心些服侍,若是敢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我把你也抓进去陪你爹娘。”
说着,才不理会她,径自走了,还将那状告桃夭的状子留给了桃夭,让她自行处置了。
桃夭让吴妍收了那状纸,烧了也就罢了。吴妍低头看了一眼,只看着那上头的文字,也觉得心惊胆战的,若是没有郑巧燕,桃夭真摊上这样的官司,哪怕胜诉,她的名声在杭州也要完了。
吴妍的手有些抖,这才终于清楚桃夭为了护住自己,究竟默默承担了多少,便也不停留,只赶紧拿着那状纸就丢到一旁的炭炉里烧了。
“姑娘……我……我对不住姑娘,我给姑娘惹了太多麻烦了。”吴妍低着头立在桃夭身边,泫然欲泣。
桃夭只是笑笑,道:“所以你也不要生巧燕的气,我们多亏还有她护着呀,所以她说什么,我也就听着就是了,她心不坏的。”
“是。”吴妍应着,“我会努力学泡茶的。”
桃夭只看自己晌午这个觉也是睡不成了,便也只起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头晌做针线有些酸痛的脖子,一面道:“那些东西不要紧的,我留你在身边,原也不是为了泡茶的。”
吴妍看着桃夭,便上前来,给桃夭捏着肩膀,这倒是让桃夭愣了一下,刚要推辞,可无奈她捏得真的很舒服,桃夭便也住了口,只笑着道:“你很多东西都做得很好的。”
吴妍只认真道:“我会学的……姑娘,我可以搬到丫鬟应该住的耳房去。”
她想起上回郑巧燕来,看着她住在西厢房自己从前的床铺上,对她讥讽了好半日,她又没有交紫绫阁的学费银子,怎么能还住在这里。
只是桃夭从来没有提过,柳师父也没有再管过她,她自己也还没有顾得上。
如今,她总不能还继续留在这里,这样,桃夭也可以住得自在宽敞些。
桃夭沉吟片刻,想着在这西厢房如今只有她这个小姐,耳房也没有旁的丫鬟婆子要跟吴妍抢地方,况且耳房还有烧水的小炉子,也暖和得很,若是她想要住过去,也未尝不可。这样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地方,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或许吴妍也会觉得更自在些。
便点头答应了:“好,若是缺什么只管跟我说。”
吴妍点头应着,桃夭没有虚与委蛇得挽留她,倒是让吴妍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泡茶,我倒是有件旁的事,想让你帮我。”桃夭忽得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吴妍开了口,“我以后每旬打算出去两日,你替我去学刺绣,等我晚上回来再教我。”
“啊?姑娘要出去?”吴妍很是惊讶。
桃夭含笑点头:“对呀,吴王两家的人抓起来了,我也不会再有危险了。紫绫阁这边的功课又有你能在这儿帮我顶着,我觉着是时候听从我父亲的叮嘱,去读两天书了。”
“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