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你不应是胆怯的那个(1 / 1)天天有饭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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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啦啦。

咚。

啪。

“噢噢噢噢——!又赢了!”

“公子你当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这位公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再生父母了!我以后就孝敬您老人家,给您建生祠!”

“不不不,生祠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许开一把把那个说着想要给他建生祠的赌徒推开,又拿起十两银子往天上抛去。

咚。

银子落在了“小”的区域。

周围的赌棍们纷纷跟上,竟是没有一人往“大”那边投注。

荷官已经换了三次,这次的荷官依然铁青个脸,开始摇晃赌盅。

这個新来的下注方式诡异至极,拿起十两银子就往天上抛,落在哪就赌哪边赢。

每次也只下注十两银子。这还好,他们能承受。

但,问题在于,他没输过。

那看上去随意至极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经过刻意训练,落点完全随机,可他就是没输过。

甚至有好几次,他还请周围的人帮自己抛银子,那抛的就更粗糙了,可许开还是一直赢。

“一二二,小!”

“哈!又赢了,公子威武!”

“公子,公子,公子,以后我就是您义子了!啊不,您会不会嫌弃我太老啊?那我就让我儿子认您当干爷爷!”

“滚吧。”许开一脚踢开那个想要认自己当爹的赌棍,自己也感到非常疑惑。

来赌场是来见见世面不错,所以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这十两银子输光了就走人,而他后来也只用这十两银子下注。

但就是没输过。

这可不符合概率学啊。

他还记得前世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活动,有幸接待了一位极具盛名的数学家,他教授对他说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

然后那位数学家提出想要去赌场。

许开当即就傻了眼,赌博在他们国家是违法的啊。

他说那就去不违法的地方。

不违法的地方倒还真有一个,许开说要不咱们去那?

他摇摇头说那里的赌场也禁止他出入了。

后来许开才知晓,很多大赌场都有一个名单,名单上是一些数学家。赌场一般是禁止数学家入内的。

不管那些赌圣、赌王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真正能让赌场下令禁止他们入内的,永远都是这些数学家。

许开一摊手,那没了。

看到他失落的表情,许开觉得就算他马上飞回去也毫不奇怪。

回到正题。

许开根本就没有使用文气,那为何不管他怎么下注,都能赢?

炼魔秘境能炼化气运,难道是自己杀死般多与般迦之后他们的气运跑自己身上了?

不对,说到底,气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真有不成?

许开的兴趣愈发浓厚,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许初:“感觉怎么样?”

“还真是丑陋。”许初面无表情地回答。

“谁知道呢,这里的人可不能用简单的‘丑陋’来形容。”许开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有些人也曾是好丈夫,好孝子,只是输给了内心的欲望,不断地堕落至此。你看。”

许开指着那个要当他义子的赌棍。

“一个童生。原本有着大好的前程,但最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连自己的问心明道之问是如何回答的恐怕都忘干净了。”许开摇着头,听着门外的将歇的雨声,拿起自己的十两银子,准备离开。

“哎,公子,公子,你别走啊,我求求您了,您再来玩两把吧!”

“公子、公子,我这老脸豁出去了,我就认您当干爷爷,求求您再玩两把吧!”

“公子,我们一齐给您建生祠,求求您在玩两把、不,一把,一把就够了!再来一把我就可以把我老娘赎回去了!”

“滚吧。”

许开浑身一震,挣脱那些想要拉着自己的赌徒,而那些赌场的人更是早就巴不得许开离去,自然一拥而上挡住了那些想要许开继续玩的赌棍。

于是他们轻易地走了出去。

赌场老板在门口恭候多时。

那是一个矮小的侏儒。身旁有一位打手替他打伞,遮住那些没有下完的小雨。

“我做了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高手。”侏儒感叹道,“不知阁下姓名。”

“我只是来见见世面,很快就会离开陆宁府。”

“那我就更不能放您走了。”

许开眉头一挑:“我听说这里的声誉很好,从不堵客让他交钱,今天你们是打算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说实话,你赢的也不算多,这点损失我们还负担得起。但那些人赢得太多了。”侏儒摇了摇头,“如果阁下能告诉我们您是怎么做到的,我们便可以放您离去。”

“我就是靠这一手吃饭的,就这么透底了,以后我饿死了你养我啊?”

“哈哈,阁下还真是幽默。只是阁下知道莪们的大老板是谁吗?”

“这我确实不知道。”许开诚恳地回答。

“哼,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们公子是来自帝都的罗大公子!而且,现在他老人家正好就在陆宁府!”侏儒高傲地冷哼一声。

许开看向许初:“罗大公子是谁?”

许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自己,好像在说,这种事你问我?

于是许开诚恳地问道:“罗大公子是谁?”

“……”

侏儒额头青筋暴起。

按罗大公子的性子,就算他不在场,不揍这两人一顿,挨揍的就是他。

“给我上!”

那些还在拦住赌棍们的打手听到侏儒的命令,顿时一拥而上,团团围住许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侏儒面色冷漠,“说出你的机关,这样我们下手也会轻点,不会给你落下残疾——”

一击差点把他的脸庞打得凹陷下去的拳头直接将他打飞。

一众打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老板横飞出去,竟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许开再度一脚飞起,将门口的一个石墩踹进了赌场,瞬间,赌场内的各张赌桌都被掀飞,乱作一团。

“走啦!”

许开将许初背到自己背上,迅速地逃离现场。

而打手们此时方才反应过来。

“告诉兄弟们,来了个硬茬子,快,联系桑先生和滕先生,把那头畜生也牵过来!”

……

……

许开奔跑在狭窄的街道上。

后面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里面竟然还有两位秀才。

“哈哈哈!”许开大笑地奔跑着,后面的人竟是始终无法缩短距离。

许开能感受到身上的许初身体的颤抖。

“怎么啦?”

“不……你让我一个小孩来经受这种场面是认真的吗?”许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怎么,我记得你先前不是还有个想杀的人吗,怎么就害怕啦?”

“我、我……我不习惯。”

“你很害怕?”

背上的许初沉默许久,轻轻点头。

“我一般都不会害怕的、但……我很害怕这种。”许初的声音颤抖着,“这种、很多人要杀你、很多人都要杀了你,不止想杀你,还要好好地折磨一番才杀了你。”

“所以我带你来就是要来体验一番这个啊。”

许初浑身猛地一颤。

“我不知道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但,无论如何,害怕都不是你应有的模样。”许开的语调变得越来越欢快,“看看他们丑陋的模样,这些丑陋的生命,也值得你害怕吗?”

“你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们知晓了你是强大的、有威胁的,这才来想要加害于你。应该胆怯的是他们,而不是你啊!”

“应该胆怯的是他们,而不是我……”许初喃喃自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没错!”

她忽然站上许开的肩头,向着身后的人群大笑着耀武扬威。

“应该胆怯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啊!”

“没错啊,我早就想试一下这个了!”

那无数的伤疤,此时竟是悄然消退了一丝。

……

……

夕阳西沉,落日散发着他最后的余晖。

张云漾端庄优雅地吃着饭菜。

对面的纨绔公子脸上直冒冷汗。

一阵放肆的大笑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哈哈哈!”

张云漾惊讶地看向嚣张地站在两匹马型异兽背上的许开。

“哈哈哈哈!”

还有那趴在许开背上,跟着他开怀大笑的许初。

这一路上,张云漾还从未见过这么开心的许初。

马车奔驰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但许开明明站在异兽背上,根本没有掌握缰绳,却能准确地控制它们的移动,不让它们冲撞到行人。

“云漾姐,您……认识他?”纨绔公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怎么说呢……”

“走了,云漾!”看到身处二楼的张云漾,许开眼睛一亮,直接从马上跃上二楼,一把抓起张云漾的衣领,拉着她跳回到了马车上!

“走了,云漾!”趴在许开背上的许初也乐呵呵地应声高喊。

那纨绔公子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看着下面他们离去的背影,过了许久,他方才喃喃自语:“原来能制住一个疯女人的,只有更疯的疯子吗?”

一个侏儒慌忙地爬上玉兰客栈二楼,找到了自己的后台。

“公子,有人闹事,您快帮帮小的吧!”

他捧着自己那张几乎要凹陷下去的脸,可怜兮兮地对自己的老板诉苦。

“哦?”纨绔公子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那侏儒,抿了一口清茶,“怎么了,刚才挺热闹啊。是谁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就是刚才的那辆马车,他刚刚还从楼下通过!公子,还请您手下的那些人出手帮帮——呜哇!”

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那侏儒的脸上。

“公、公子,您怎么了?”被人喷了一脸茶,侏儒最先想到的却还是他。

“你说的是用两匹异兽拉车的那辆马车吗?”纨绔公子语气不善地问道。

“是、是的,还请公子——咿啊啊啊!”

啪!

纨绔公子直接扇了侏儒一巴掌。

“公、公子,您这是为何?”侏儒哭兮兮地看着自家的公子。

“别去了。”纨绔公子铁青个脸,“好不容易送走了,你还想把他领回来?”

“啊?”

……

……

“喂,你搞什么,我饭都还没吃完!”张云漾大喊,这些异兽明明是她的,可为什么这个时候却不听她的话了?!

“我们惹了赌场的人,得赶紧逃命啦!”许开开心地大叫着。

这时,张云漾方才回头看去,发现后面乌泱泱地一大群追兵,领头的人也骑着异兽。其中不乏秀才,甚至还有一位举人也参与其中。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啊!”张云漾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风范,大吼地质问。

“把赌场砸了!”许开越说越开心,语调越来越高昂。

“都砸了!”许初挥舞着小手,不断地向四周抛洒着从赌场掠过来的银子。

“算了算了,都下车,这事我能摆平——你做什么?!”

听到张云漾的话语,许开却是指挥着异兽再度加速!

“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兴奋了啊?!”

“哈,我早就想来一次这种逃亡了啊!”许开迎风大笑,“而且你看,许初她不也很高兴吗!”

“没错没错!”

“你不要把她带坏了啊啊啊啊!!!”张云漾觉得以前还觉得许开挺会带孩子的自己简直错得离谱。

异兽的速度快得吓人,很快,他们就快要到城门前了。

“止步!”

门口的卫兵作出阻拦的架势。

张云漾暗中咬牙,城门可不是能随意冲撞的啊,一个搞不好,说不定被认为是逆贼都有可能。

但,一道信纸却飞射而出,准确地插入了城墙之中。

“放行!”许开毫不客气。

见许开如此嚣张,小队长大怒,但一旁的一个卫兵取下了那张信纸,慌忙地拿给自己的小队长。

他接过这张信纸,眼皮直跳,满头大汗,随后他声音颤抖着嘶吼地大喊:“放行!”

马车飞驰而过。

许开一把将信纸从他手中拿了回来,还不忘道谢。

“多谢啦!”

马车扬长而去。

小队长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带领卫兵们阻挡下了那些追兵。

“停下,想要出城,就得接受检查!”

……

……

“走吧!”许开开心地在跳舞。

“走!”许初也在他背上手舞足蹈。

“所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张云漾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抓狂的感受。

夕阳的余晖将马车的影子拉得细斜而狭窄,奔腾的马车在未干的路面上溅起一丝丝的泥水,在余晖的照耀下如同金丝一般闪耀。许开和许初地站在马匹背上不停地手舞足蹈,任由衣袍被溅起的泥水变得泥泞,而后又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金光闪耀,仿佛世界都遮挡不住他们的光芒。

一个疯子、一个小疯子带着一个医生和两匹马,欢快地向着夕阳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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