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我得看到什么时候?”
“你有灵识,即使全部看完,也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为何如此在意?”
许开嘴角抽搐:“说的不错,看完确实不需要什么时间,但这些……好像是经义?总之里面用的典故太多了,我压根就不知道哪句话出自哪家的经典,看不懂那些,我怎么读这些经义?”
“所以我好心地为你加上了那些典故的出处以及含义呀。”云青山微笑着随意拿起一张经义,指向上面自己为他做的注释。
许开一愣,随即也拿起几张经义看了起来,发现果然每张经义都有注释,连一些他也知晓、极为浅显的典故也为他标注了出来,显得极为细心。
许开非常感动:“谢谢你,云青山。”
给这么多经义写注释,即使云青山是举人,想必也颇为耗费了一番心力。
云青山却摆了摆手:“要谢别光谢我,张云漾和她妹妹也出了不少力,等会见到她们的时候也别忘了谢谢她们。”
许开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云青山也打着哈欠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举人因为有星力,即便长时间不睡眠也无大碍。
但无论是她,还是许开,都很喜欢睡眠。
……
……
“所以,今天我们从四则运算重新开始学习。”
“所以说,你这也太跳跃了吧?!”
黄图看着周围增加的学生,又想到许开居然要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再度开始教学,不由得烦躁起来。
云青山因为为许开标记典故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已经回去休息了。
所以今日的学生理应只有许初一人而已。
但黄图不知道为什么来了。
而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学生一下增加了这么多?
这些增加的学生,全都是许开宅里的丫鬟仆人。
“……真是奇怪,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来上课了吗?”
许开疑惑地说道。
“啊,昨天去文会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天庠数术家进士。”黄图解释道。
“他说了什么?”许开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不想说。”
想到那人对于许开的极尽赞美之词,黄图是压根就不想把那些话给复述出来。
“快说快说,不说就不给你上课。”许开笑眯眯地凑近黄图,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说,许开是数术一道的旷世奇才,绝世无双,若是可以,他想拜许开为师。”
后半句话用的是传音,所以只有许开能够听到。
于是他微笑着放开了黄图:“你还挺懂事的嘛。”
“好了。诸位,老爷我才疏学浅,交不了你们四书五经,只能教你们数学。”
“老爷是进士,学识渊博如海岂是我等所能比拟的?而且我们也看过,那些东西确实完全学不进去,我们根本就不是学这个的料。学好了老爷交给我们的数术,以后若是有机会,还能帮老爷看看账。”仆人们恭敬地回到。
“首先,既然我们的课堂已经初具规模,那么我要说的是,以后不要再称这一道为‘数术’,而是称为‘数学’。”许开恢复一副认真的表情,“数字的计算,绝不仅仅只是一种‘术’,而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记住这点,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
……
……
下课后,许开整理着在那场文会里写的以“平等”为主题的经义。
正如先前所说,他灵识强大,所以即使这些经义已经沾上了浩如烟海的边,他也在一個时辰之内完全看完并理解了这些经义。
“我听说云青山拿出了百万两白银和十颗极品星辉石为彩头,那么谁取得了这最后的奖励?”
“不出意外,是孔伯升。”黄图从那些经义中抽出孔伯升所写的经义,“他确实极有真才实学,这一代的天庠学子在这方面能与他相比的恐怕只有李和吧,不过李和已经被你杀了。”
“至于那十颗星辉石,他收下了一半,其余五颗给了其他写的仅次于他的经义。喏,就是这五份。”
“你们是怎么判断经义好坏的?”许开好奇地问道。
“这些经义都引动了天降文气,所以我们是根据降临的文气来进行评比的。这种方式的公正程度仅次于天意榜亲自判卷。”
许开惊讶地问道:“天意榜判卷?天降文气是客观现象,而天意榜判卷总归带有主观因素,主观如何与客观比拼公正性?”
黄图瞥了他一眼:“笑话,天意榜岂会因这些小事有所偏袒?文气有时候其实并不难完全说明文章的好坏,因为最终评定一篇文章如何的,还是人。”
“那我当初考童生的时候怎么那么多人质疑我?”
“这你就得去问问他们了。层次越低的人对于天意榜就越不了解,我在上阳县的时候还听说过,有人说天意榜压根就不存在,是朝廷为了掌控天下所有文人才捏造出来的东西。”
“……我怎么觉得这很让人熟悉。”
想起来意与自己一见面就要火锅的景象,许开怎么也不能把天意榜和“公正”二字联系在一起。
说起来,他也是上阳县人,怎么没听说过这种阴谋论?
许开一边翻看着这些经义,一边暗自叹息。
这些经义绝大部分都并不支持“平等”。
而原因非常简单,却又无可辩驳。
那就是文人与凡人之间无可逾越的鸿沟。
孔伯升更是洋洋洒洒,慷慨陈词,表达了平等确实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那也只是基于国家稳定、增强国运的考虑。毕竟国运强大,圣皇与帝皇的实力也会更强。
许开也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居然在这么一个超凡的世界追求所谓的平等。
便是他所在的世界都无法做到,这个人与人之间是真的有物理意义上的巨大差距的世界又要如何追求他心中所想?
“……也罢,那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该开始新的了。”
他指的是线性代数和黎曼几何的工作。
“该开始光学了啊。幸好之前已经让云青山把玻璃的价格降低了,据说有不少卖琉璃的商家对她很是怨恨。”
许开给云青山发去一条消息,让她准备自己需要的实验道具,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光学、热学、天体物理学……许开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他真的想要有一位同行者。
“能不能有一位与莪一同钻研物理的友人呢?”许开不由得将自己所想轻声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黄图颇为疑惑地说道:“你不是有个学生吗?”
许开比黄图更加疑惑:“我什么时候收了学生了?”
“你不是有个叫严河的学生吗?”
“严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