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信,严河。”
严河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一封信,表情非常疑惑:“我的信?”
“喏,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不是给你的还是给谁的。”那人指向信封上写的名字,随后便离开了。
严河端详了信封好一阵子,这才挠了挠头,确定是给他写的信。
可会有谁给他写信?他的家人如今都在定州,想跟自己说话的话用不着写信;上阳县的好友自从自己那天驳斥州牧时也纷纷与自己割席宣布断绝关系,更不会给自己写信。
难道是数术家那边?
怀着一丝不解,严河拆开了信封。
【严河,很久不见。】
开篇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严河直接看向落款。
落款是简单的两个字。
【许开】
严河瞳孔震动,双手颤抖着,难以置信这是来自“许师”的一封信。
自己不过是单方面将他视为老师,但自己,竟然得到了回信?
他怀着激动颤抖的心情从头看起。
【严河,很久不见。
我听说你因为我的影响决定参加数术家,学习我的那些书。而且更让我高兴的是,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是单纯地学习我的知识,而是还利用我的知识去开拓一片未知的领域。我非常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这是第一次。
但是星空浩瀚莫测,想要探索星体运行的规律,必须要有优秀的数学工具。微积分是开拓天体物理不可缺少的工具。我听闻你对于微积分的掌握并不足够,所以我想提点你几句学习微积分的要点。首先是微积分的重要思想,名为‘极限’的概念,它的含义是……
……
我想目前你会用到的应该就到这個部分,所以现在就先说到这里。你似乎因为当时我为你讲解力学三定理而因此视我为老师,但我认为,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所以,若是你我有再见之日,你便称呼我为师兄吧。
许开】
严河捧着信封,表情激动,热泪盈眶。
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受到许开的信。
而且他在信中提点自己的几句微积分的要点,让自己茅塞顿开,先前关于微积分一些困惑不解的地方,都仿佛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自己。
尤其是是最后让他成为许开“师弟”的话语,更是让他感动非常。
他想要立刻回去,好好地再度学习微积分,但他却立刻追了出去,找到了那个把信交给自己的人:“请问,这封信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那人看向门口,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即指指给严河看国院门口站着的一人:“喏,就是那人让我把信转交给你的。我还以为他送完信就走了,结果居然一直等在那?”
严河道了个谢,立刻找到门口站着的那人:“这位,请问是谁寄的这封信?”
站在国院门口的那人身着黑袍,腰间挂着一个腰牌。严河知道那个腰牌,是秀才的腰牌。黑袍秀才对着严河微微行礼,只是说道:“您既然收到了信,那么寄信的人,不就是写这封信的人吗?”
“是啊,可我听说许……”
严河没能把“许开”二字说出口,黑袍秀才便轻轻地捂住他的嘴:“还请不要在这里说出来,以免你的老师被他人发现。”
“老师他怎么了?难道遭遇什么不测了吗?!”严河焦急地问道,许开的名字竟然不能被提起,以防被他人发现,难道许开犯什么事了?
抑或是程朱一派的那些家伙,不要脸地直接对他下手了?
黑袍秀才却摇头,否定了严河的所思所想:“并非如此。只是若是那位被人发现的话,会很生气的。您也不想被自己的老师讨厌吧,严河。”
严河愣了一下,随即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所以,老师他……现在还是安全的,对吗?”
黑袍秀才微笑道:“我想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安全的人了。”
严河这才放心地出了一口气:“那太好了。老师没事就好。”
随即,他又问道:“那您可以为我寄信给先生吗?”
“若是您在一个时辰内写好,我会为您将信交给他的。”
严河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随即也写下一封信。信中的主要内容是感谢许开带给自己的启蒙,让自己能够成为圣道童生,以及信中给予自己的指点,让自己茅塞顿开;随后询问了一下许开的近况,以及希望自己能正式拜师的希望。
虽然许开信里说会将自己当作师弟对待,但严河感觉自己何德何能与一位辟路先贤称兄道弟?于是还是谦卑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许开的学生。
“多谢,辛苦阁下将信交给莪的老师。”严河认真地对黑袍秀才道谢。
黑袍秀才一边将信放入自己怀中,一边回答道:“不用在意,这本就是我的职责。若是那边还有回信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完,没等严河再说些什么,黑袍秀才转身就走。不过几步之后,他的身形便直接消散,再也不见。
严河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许师现在,也定然在开拓新路,解密世上的未知吧。”
……
……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他能得到‘甲等最上’的评等吗?”许开指了指还在认真答题的孔伯升。
“不好说,最后的辩经尚未开始,我怎么知道?”
“之前的试炼已经能看出一些了吧。他被甲等最上的我打成那个样子,真的还能获得‘甲等最上’吗?”
不知道为何,许开总觉得孔伯升似乎异常在意“甲等最上”的评等。
能够随时来到天意榜之内听起来似乎是很高的荣誉,但许开来了这么久,感觉除去意给自己的那一大笔好东西,最好使的地方是让意给自己造假身份。
连哥德巴赫猜想都证明不了,意,你也太弱了!
“你又在腹诽我了是不是?”意眼神不善。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意,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许开哈哈大笑地勾搭起意的肩膀,顺便夹走了一块本来被意夹住的猪血。
被严河认为是在开拓未知的许开,正在毫不要脸地抢夺着人族重宝的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