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有说有笑地回到前线营地,发现狗狗人们还在翘首以盼。
一个个纷纷烧包起来,有的还挥起了手。
“别看了,以后这洞里再没狗头人了!”
对于玩家们来说,这可能只是漫长游戏生涯里一次小小的成功。
但对于狗狗人来说,已经足够热泪盈眶了。
大仇得报,他们敲锣打鼓地把玩家迎回了狗狗村,摆上了最丰盛的宴席。
大黄甚至煞有其事地请出了自己亲手刻的祖先和逝者牌位,恭恭敬敬地点上几根香草拜了拜。
“各位先祖,各位朋友,今天老黄跟你们说件大喜事……”
说着说着,眼里就流出了豆大的泪珠。
瞅着老面包哭的直不起腰,傅乐和赵君赶紧上去扶。
“别别别,我没事,就是高兴,就是高兴……”
不过大黄的几把老泪只能算是插曲,热闹的人群和庆祝仪式才是今晚的主题。
这几天雪豹和猞猁一直在琢磨着整把乐器,在昨晚成功终于造出了成品。
虽然只是一把有些跑调的弹拨类乐器以及一面相当蹩脚的手鼓,但也足够给这场欢乐的晚宴伴奏了。
他们先弹唱一曲起了個头,玩家和狗子们就开始了挨个丢人的才艺表演。
……
谔谔。
很难想象,第二个具备一定专业性的节目竟然是强子和奥利给同步率100%的西安慢摇。
直到作为知名coser的羲和,或者说望舒上台跳了段舞,越来越抽象的宴会氛围才恢复了正常。
“喂喂喂你看到没有,刚刚她背过身的时候那一扭,太劲了啊!”
“妈的……”
把对着自己连环出击的白夜笙推开,纪明照着她的天灵盖就是一锤。
“你激动你掐自己的腿,别对着我下爪子!”
白夜笙的眼珠都快粘在望舒身上了,没管他的反抗又贴了回来。
“话说这游戏什么能来点攒劲的套装啊,这身衣服太土了,我们需要更多黑丝!”
纪明只好架起胳膊进行持续性的阻拦。
“不是,为什么你会比我还激动啊!”
涩批的理直气壮。
“因为我比你坦诚,我就喜欢大的,我就看,反正爽的是我自己!”
……
“草!”
最后气氛到了,连多喝了几杯酸果酒的花叔都脱掉外套来到篝火旁,给大家跳了一段有些臃肿和生涩的霹雳舞。
玩家们喊得比看望舒的时候还激动,满堂欢笑其乐融融,害得弹幕里的观众们直接原地开酸。
【傅总耍的好!文案部一哥张安诚实名观看!】
【卧槽】
【傅总,那个不是我发的呀!】
【有东西啊这个小老头,当年肯定是舞厅一霸】
【哈哈哈,想起来高中的时候老校长上台开扭老年迪斯科了】
【真有种N年前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感觉吧,怎么他们都这么嗨皮的】
【呜呜呜,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玩代号阳月!】
纪明一直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这群玩家。
其实他有找大黄问过,玩家们在狗狗村里闹了个鸡飞狗跳,成天缠着村民各种骚扰,狗子为什么还是没有半句怨言。
得到的答案就跟玩家们离开圣堂,把狗狗村作为了新的“基地”,成天忙里忙外想要处理村民们的任务和困难一样。
一边想要任务奖励,一边想要任务目标——他们需要彼此来完成自己的期望。
但在数天的共处和奋战后,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明显发生了改变。
玩家和狗子们之间产生了几分友情,温情,以及……
看着围了萨摩耶小姐一圈的牲口们,纪明赶紧又检查了一遍和谐系统。
还好,苦茶子还在……
聚会一直持续到拂晓,玩累了的玩家们才纷纷散去。
“我就喜欢看妞,看妞能让我身心愉悦。”
“再发癫扔地上了!”
看着白夜笙正常下线,纪明也回到了诊所。
【所以就算是为了看妞我也得多活两年!】
【差不多得了(流汗黄豆)】
忍住把白夜笙直接拉黑的欲望,纪明赶紧躺在床上开始补觉。
小睡片刻恢复精力,再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聚灵液喝上两口,内城的第一天开始了。
推开熬药间,药桌上的一个抽屉已经被拉开,里面摆放着熟悉的软垫和餐盘。
很好,虽然鼠子不在,但成功找到组织了。
纪明又检查了一遍柜台和诊疗室,确定一切正常后回到了大堂。
原以为第一个来的会是阿黛尔,结果诊所的门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人给敲响了。
“医生,您今天是营业的,对吗?”
一个愁眉苦脸的冒险者站在门外。
“快快快,我都等了好几天了,疼死我了……”
瞄了一眼他胳膊上已经有些腐烂的伤口,纪明赶紧让他躺在了诊疗床上。
跟很多地方还在使用井水的外城不同,内城的管道系统不但更加完善,还有专门负责清洁水源的法师团队,因此如今的诊疗室是有持续供应的自来水可以使用的。
于是纪明拽了一根软管过来,一边冲洗一边检查他的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严重,但在出现腐烂后,臭味和脓液混在起来相当的渗人。
作为一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冒险者能把伤势拖成这样完全难以理解,本着职业道德的纪明便细细询问起来。
“阳光城里有不只我一个医生,为什么要拖到今天啊。”
冒险者可能事已经疼的麻木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态变化。
他看了纪明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因为我穷啊……”
纪明顿时被噎住了,一股奇怪的情绪从心底涌起。
仔细寻味了片刻,才发现那是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丢掉的愧疚之心。
捏着一把新买的锋锐小刀,他轻轻一点头。
“放心吧,以后诊所不会再轻易关门了。”
一点点地割掉伤口上的腐肉,然后止血,上药。
对着纪明来说这些已经是熟练操作了,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完成了治疗。
冒险者脸上的痛苦减轻了许多,但坐起身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望向四周。
纪明心领神会。
“价目表在这里。”
冒险者低头看了片刻,惊讶道
“价格没变吗?”
“没有啊。”
他扳着手指开始结算。
“使用回春一代二十铜币,处理复杂的伤口二十铜币……抹个零,总共是五十铜币。”
“您真是太善良了!”
冒险者立刻从怀里取出钱袋,点够诊金后毕恭毕敬地放在了柜台上。
“仁慈的医生,愿圣光之神庇佑您……”
不断地念叨着,在感恩戴德中离开了诊所。
“慢走,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水。”
纪明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诊所的门口,叮嘱了两句,望了望依旧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虽说拥有了聚灵液的自己,已经连回春四代的药效都快瞧不上了
但对于阳光城里的很多人来说,别说回春三代,就算使用回春一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反正顺手熬上一些便宜药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多少备上一些,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而且哪怕现在生活成本提高了不少,纪明也没打算在这里抬价。
毕竟就这群苦哈哈,就算把骨头都剃干净了榨干,又能熬出几两油呢?
真想要挣钱,还是得从高端线上下功夫啊。
比如……
他的手指从价目表上划过,上面写着:回春四代——二十银币。
只要有所使用就是一次二十,危重伤病人直接按照金币起跳。
概不外卖!概不赊账!概不讲价!
敢把成本价十几铜币的东西卖到这么贵,纪明自己都觉得自己该被吊路灯了。
对着云后的朝阳伸了个懒腰,他扭头一看,发现阿黛尔出现在了路口。
“怎么样?换了个地方睡觉,能休息好吗?”
阿黛尔噘着嘴,脸上顶着黑眼圈。
“还好,总比睡大街强点。”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习惯吗?”
小姑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长叹一声。
“就是……有点吵。”
员工的工作状态还是蛮重要的,纪明赶紧关心道。
“那要不要我去帮你给旅馆的老板说说,换到一个更加安静的房间去?”
“我觉得……可能哪里都一样吧。”
呃,难不成旅馆里住了野猪人,打起呼噜来震天响的那种?
他还在寻思。
“算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阿黛尔双手合十,然后别开了脸。
“昨天晚上隔壁住着一男一女,他们……”
?
“本来也没什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就是大半夜的时候,又过来一个脸挺长的男人……”
???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噼里啪啦摔摔打打,闹腾了好几个小时……”
“停一下。”
纪明打断了她的描述。
“让我猜猜啊,那个女的是不是胸口这里有一颗痣,然后男的鼻子挺大。”
谁知阿黛尔却摇了摇头。
“不是,那个男的是个酒糟鼻。”
……
“医生,您怎么突然有些释然地笑了啊。”
纪明正要讲讲一个月前治疗诅咒的事,却又有一个一瘸一拐的病人走向了诊所。
“医生,快救命啊,我熬不住了……”
没办法,只好赶紧带着阿黛尔开始了工作。
半个早上都是一些来自外城的老客,全是听闻诊所重新开张后赶紧跑过来治病的。
虽然伤口基本都拖了一段时间,出现了发炎化脓的症状。
但对于纪明来说也就是些不如高考数学前三道选择题的东西罢了——轻车熟路,非常的简单。
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病人,他烧开了一壶水准备泡点下火茶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有些刺耳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