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一趟法院,他不去见见河智妍实在是说不过去。
并且现在回地检百分百又是被堵在大楼外接受采访,他才懒得去。
找河智妍联络联络感情,保不齐还能来一场办公室激情,在下班前的时间里让它光阴四溅。
姜世诚在贤者时间里有问过河智妍办公地点,但河智妍每次都随便嘟囔两句就睡了过去,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哪个办公室。
路上问了几个人,一听说是老公来找老婆,法院的工作人员都十分热情的帮他指了路。
但好巧不巧,他看到了监狱运输犯人的小巴,法院每天都要判不少案子,基本每天都有人从这所法院被送往首尔的各大监狱去服刑。
很不幸,安成勋就是今天的其中一位。
法院的动作很快,虽然前身是检察官,但高头大马倒下时往往就是被分尸的最快的时候。
安成勋已经被换上了淡棕色的囚服,双手拷在身前,被两名狱警押送着上车,而周围也有不少记者拿着相机在不停拍照。
毕竟这些照片拿回去也能写一篇不短的稿子,流量也不低。
民众们最喜欢看官员落马的新闻了,属于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
姜世诚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看,是姜检察官!”
“他怎么来了?不是刚刚给安成勋判了刑么?”
记者们交头接耳问了起来,有精明的直接拿起相机给姜世诚咔咔拍了几张。
而安成勋一见到姜世诚过来,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狱警的控制,嘴里开始了怒骂。
“阿西八,姜世诚我草你妈,你和金昌文只手遮天,搞垮我们安家!你们别他妈得意,以后必然也是这個下场!”
他扭着头大喊,口水四溅。
姜世诚慢慢走近,挥了挥手让狱卒放开手。
两名狱卒对视一眼,缓缓松手。
束缚解除,但安成勋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跟张牙舞爪的狗一样,主人一旦松了绳子,它们往往会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他是见识过姜世诚的动作和力气的,速度快的吓人,力道大的吓人。
一脚能把他踢地飞出去十米远,这简直不是人。
而他也清楚姜世诚的性子,他要是敢在这先动手,那他今天去的就不是监狱了,而是火葬场。
姜世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色平静地问道:“我妈早就变成鬼了,你也要?”
“这...”
不仅是安成勋,就连一旁的狱警和记者都想不到会是这句话,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言语。
这姜检察官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他们也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比较贴切。
安成勋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能骂什么,姜世诚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要是骂他老婆,他还真上过自己老婆,骂了等于羞辱自己。
他妈的,这人直接无死角立体防御?!
安成勋被逼急了眼,脸涨得通红。
他不说话,姜世诚却开口了。
“安检,我知道你被查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必要内部检举我吧?”姜世诚表情无奈地问道。
“什么内部检举?姜世诚你别胡扯,就你这个人都不需要检举!”安成勋愤怒地小声嘀咕。
“那你向监察一科检举我干什么,刘科长可直接下令调查我了!”姜世诚不依不挠。
“你在说什么?”安成勋更加不解,不过转瞬间他就想明白了,情绪彻底崩溃。
他刚想动作就被狱警给拉住了手臂,他只能红着眼歇斯底里地朝着姜世诚怒吼:“他妈的,你和那个姓刘的是一伙的!你们沆瀣一气玩了一手自导自演!你们真他妈的阴啊!”
他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自己从头到尾就是在被姜世诚所算计,从让他老婆申彩蛾进办公室开始。
脱丝袜,找巫婆,下药录视频,然后打电话刺激自己,现在又以他们父子的名义来一首自导自演。
自己向自己人举报自己,这他妈能查出来什么,查出来你玩的女人多么!
都是当官的你心怎么这么脏?!
“哼哼,都已成定局了还在嘴硬,还想着污蔑我的清白。”姜世诚面不改色地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后厉声喝道:“这就是你当检察官这么多年的真实映照么!”
“阿西八,大韩民国的天黑了!被你们这群人给遮住了!”安成勋眼睁睁地看着姜世诚胡说八道,心中的无力却没人能懂。
“错!大错特错!”姜世诚一声断喝,随后环视一圈,指着那群记者对安成勋大声说道:
“大韩民国的天是亮着的!就是因为有我们这群人!检察长,金次长,还有一位位与我同道的司法人,还有那些擦亮了眼睛支持我们的民众和记者媒体,他们都是让大韩民国亮出青天白日的关键!”
他舒缓了一下情绪,双手慢慢垂下,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双手,就像他用这些“真相”遮住了媒体和民众的眼。
“我还愿意来找你,就是向看看你有没有悔改之心,但现在显而易见,你没有。”姜世诚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
“去你妈的!姜世诚你还给我装!你自己做的事不比我少!”看着姜世诚眼中的怜悯和他那副虚伪的面孔,安成勋怒不可遏,差点气的吐血。
“我做了什么,我的家人清楚,我的同事们清楚,那些天天关注我们的媒体记者清楚,那些支持我们的民众最清楚!”姜世诚侧过身子,脸微微偏过去看着安成勋:“但你不清楚。”
“原来安检还是这样的人。”
“就是,他不仅是杀人犯,本性还如此卑劣。”
“什么安检,他现在可不是检察官了,是犯人!”
“是啊,还好姜检察官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不然......”
姜世诚还没走,周围的记者就开始了议论纷纷。
而他说完后也没再和安成勋多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现场。
只留下了独自受伤的安成勋在绝望之下还要接收众人的冷嘲热讽,他怒吼,他咆哮,他心如刀绞。
但敌不过警棍的威力,他最终还是被押上了小巴。
靠在被铁网笼罩的车窗上,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滴到手上,温热的泪滴很快就在寒冷的空气中变的冰凉。
亦如他心寒似臻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