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的鼬心底是震惊而后怕的。

他之所以躲开了佐助的必杀冲击，并非完全是反应及时，而是在最初卡卡西展现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鼬便做好了脱身的准备。

更多也是防备卡卡西的空间瞳术。

不然，即便是还拥有诸多手段，鼬一时间也不敢确认，自己是否能够正面挡下佐助这吞天贯山的一击。

鼬看似淡漠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心中一时间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气势恐怖到如同九尾的恐怖家伙，和曾经那个无力弱小的欧豆豆联系起来。

“这是你弟弟？！！”

看着鼬的身影，鬼鲛的小脑袋上似乎有很多问号。

他自认为身为雾隐七忍刀之一，号称无尾之尾兽的自己，也不见得能够正面挡下方才佐助那撕裂天地的攻击。

“没死？

没死真的太好了。

我刚刚还有些后悔，竟然这么轻易便干掉了你。”

脸上带着肆意的疯狂，佐助将目光向着鼬身上看去。

鼬忽然眉头一皱，此刻佐助的双眼虽然只是三勾玉。

但是在妖化之下的狂暴查克拉下，他的万花筒幻术竟然失效了。

“难道要用月读？”

鼬开始考虑到。

“佐助。”

看着佐助的身影，鸣人忽然开口。

他感觉自己的小伙伴情绪有些不对，想要问一下到底怎么了。

然后，便被奈落一把抓住。

“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奈落摇摇头，说道。

最爱的兄长，是杀死了全族的凶手？

只是为了所谓的守护村子？

哪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没有其他办法，没有其他挣扎？

哪怕是如同宇智波止水天真的想法，去控制宇智波高层放弃政变。

哪怕是去联合自己的父亲，带领宇智波离开木叶？

鼬，甚至没有去尝试过其他办法。

奈落无法理解鼬的脑回路，也无法正视这是何等的扭曲。

但是奈落终究知道，面对了这一切的佐助，曾经心底究竟是怎样的黑暗与无助。

奈落纵使知道所谓真相，但是也根本无法理解，甚至不愿意让佐助如同原时空一般选择原谅。

在奈落看来，或许佐助应该干脆利落的干掉宇智波鼬，彻底毁掉这曾经的梦魇，然后让他们这些同伴陪伴着，走出一個全新而光明的人生。

而不是去理解宇智波鼬，去背负他那可笑的背负。

“算了…”

忽然，奈落叹息一声。

“佐助！”

他忽然高喊，令脸上依旧带着扭曲疯狂的佐助忽然脸色一顿，看向了奈落。

在他的心底，神秘的奈落终究是不同的。

“你自己决定。”

奈落张嘴，关于宇智波灭族的真相缓缓被其说出。

不过奈落只是搬出了锅王，并没有去摸黑三代。

锅王头上有锅是肯定。

但是三代最初的想法，实际上只是和平演变，解决掉宇智波和木叶的冲突。

他是政客，却也是火影，不至于去毁掉全村最大的战力来削弱木叶。

只不过锅王和宇智波鼬动手太快，出离了三代的初衷。

并且，奈落看了卡卡西一眼，并没有说出带土的身份，仅仅以神秘人的身份代表了带土。

奈落终究还是决定，将一切告诉佐助，佐助是同伴，奈落虽然否决宇智波鼬的一切，但是还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喜恶，去决定佐助的人生。

佐助是选择干掉宇智波鼬，还是选择原谅，那是佐助的自由，不是奈落能够肆意决定。

奈落看重佐助，将其视为真正的同伴。

伴随着奈落将一切和盘托出，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

木叶一方，鬼鲛，是震惊。

鼬是痛苦和沉默。

他们纵然有些怀疑奈落话语的真实性，但是看鼬那明显有些变了的表情，还是知晓奈落说的或许是真的。

“我不认可！

我怎么可能认可！！！？

因为村子而杀死宇智波一族？！”

“保护我？

让我在无尽的痛苦和憎恨中活过五年？

甚至永远？！”

听着奈落的述说，佐助的脸上越发的扭曲和痛苦，他低声的咆哮着，并没有怀疑过奈落话语的真实。

鼬只是沉默着，心底却有些抽痛。

无论如何，知晓了真相的弟弟无法理解自己，都让他这个资深弟控难受。

“愚蠢的欧豆豆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鬼是从哪里知晓了所谓真相。

但是啊，你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用你来测试我的器量。

所谓的家族，我早已失望透顶，只有渺小的人才会执着于所谓家族。

佐助啊，所谓的真相，就是我厌倦了那个平庸的家族，厌倦了狭隘的眼前。”

脸色逐渐变得有些猖狂起来，鼬死死地看着佐助，神色逐渐狰狞。

“看起来你已经成长了许多。

即便还没有开启这双眼睛，想来也足以稍稍测试我的器量。”

感受着佐助那膨胀而肆意的恐怖气息，鼬似乎深深陶醉的吸了一口气。

“憎恨我吧，恐惧我吧，变得更强，直到杀死我。

抱歉，佐助。

你只有超越我，才拥有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资本。”

心底默默的想着，鼬竟然被自己感动了。

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最爱的弟弟。

“丝毫……

丝毫没有想过佐助那家伙究竟想不想这扭曲的爱。”

卡卡西上空，奈落低声的呢喃着。

在他看来，宇智波是一种病。

宇智波鼬就是这种病的晚期，甚至死期。

他一直只想着自己在为村子，为弟弟做了什么。

却根本没有考虑过，家族被最爱的哥哥毁灭，这对于幼小的佐助来说究竟是怎样的打击。

直到四战之后，想来佐助的心灵都是扭曲的，那样抛弃了亲人，同伴，只为了所谓仇恨活着，真的叫做活着？

奈落终究还是看不懂病人的世界。

尤其是，佐助还原谅了宇智波鼬。

想来，他们都有病。

“知道吗，佐助。

万花筒写轮眼是有代价的，过度的使用便是逐渐走向失明。

佐助啊，而你。

你对我来说就是新的光明，你就是我的备用眼睛。

宇智波一族本来就是为了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不惜同伴之间自相残杀。

屠戮那一族，也只是为了开启这双眼睛。

为了得到永恒的瞳力不惜父子反目、手足相残。

而在你出生在这一族之中的开始，你也注定要被这血淋淋的命运卷入其中。

而我，则是跳出了狭隘的族群，主动掌控属于自己的命运。

来吧，我愚蠢的弟弟，我要将你杀死，将你一族的宿命之中解放出来。

我将进而得到真正的变化，脱离束缚，掌控永恒的瞳力。

从自己器量中将自己解放出来。

我们是各自的备用眼睛，这正是宇智波一族兄弟间的羁绊。”

感受着佐助那越发不稳的狂暴气息，鼬一边刺激着佐助，一边开始所谓的爱的教学。

鼬的目的很简单，让佐助憎恨自己，杀死自己，并拿走自己的眼睛，得到永恒的瞳力。

然后用两人的力量，在这个忍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