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只觉得额上青筋暴起，他按捺着躁动不安想打人的手，咬牙切齿给小孩解释。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个是我驯服过的幻境，不会吃人的！”

“还有！我是怕你一上来，就用那么重的玄铁大剑练习会很吃力，所以才让你先从这两把长剑中选一个，作为练习用的剑！”

“你这小鬼真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这小鬼这么欠揍，苍梧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带着她玩这么久？

这要是换做是他，早就偷偷把人给埋了。

“嘎？”

凌渺眨了眨眼，停止鸡叫，明白过来青云的意思，自知理亏，小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青云一出现，就表现得脾气很不好的样子嘛。

“我……我错了。”

找补似的，小孩拍了拍自己背上的玄铁大剑，“不过我不觉得它重，反正我后面都要用它来战斗的，不如练习的时候就用它来吧！”

普通的长剑她是用过的，劈砍都没有问题，但这個玄铁大剑太大了，虽说于她而言不重，但想要灵活地掌握，还是有些困难。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就上手用玄铁大剑来练习。

青云闻言，有些不相信，他看了一眼被凌渺背在背上，比她本人都要大上数倍的黑色大剑，语气中满是不相信。

“真的假的？你不觉得它重？小鬼，你不必在我面前逞能。”

凌渺赶紧解释道：“没有逞能，我真的不觉得它重，可以用它来训练，没问题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凌渺甚至还习惯性地，信誓旦旦地扔出一句。

“我用我师尊的项上头颅发誓！”

青云眼角狠狠一抽，神色怪异地开了口，“哦？你准备用你哪个师尊的项上人头发誓？”

凌渺声音一顿，猛地想起来，面前的这个现在是她的二师尊，也是自己的师尊。

她只觉得额头上划过几滴冷汗。

糟糕，玩脱了，这话说顺口了，忘记考虑场合了。果然，话不能乱说啊。

小女娃大脑飞速转动，寻思着应该要如何找补。

半响，她真挚地看向青云，调子中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小女娃伸出一只手，捏住领子上的传音扣，压低了声音。

“是传音扣那边的那位师尊！”

苍梧这次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温润带了些怪异的声音从传音扣的那边传来，传过来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几丝白初落的嚎叫声。

“凌渺，我听得到。”

凌渺愣了一下，大脑直接一片空白。

这种状况，这种场面，何止是尴尬，这都已经到了残忍的程度了。

“呃……”

这次在她开口前，青云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蹲下来，伸手捏住凌渺衣领子上的传音扣，声音优哉游哉的。

“苍梧，放宽心，我过会儿帮你教训她。”

话音落下，凌渺已经被拎了起来。

青云手一扬，将小女娃抛进了庭院的中间。

“我先看看你的实力。”

“？”

凌渺突然被抡到半空中，一脸懵逼。

但下一瞬，破空般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攻击已至。

凌渺瞬间警惕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余光瞄到一点寒芒的刹那，就在半空中强制扭转了自己的身形，堪堪躲过了攻击。

随着她落去地上站稳，方才袭击她的那柄利刃也扎在不远处的一颗矮松上，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响。

凌渺看了一眼那深深扎进树干之中的利刃，眼角一抽，这是冲着要她的小命去的呀。

“二师尊，您这……”

过分了吧。

青云眼角一挑。

过分？

还有更过分的呢。

从方才那小丫头躲闪的动作，还是能看得出她底子很厚，看来月华宗将她的体术培养得不错。

他指尖不易察觉地一挑，数道寒芒交织着朝着凌渺袭击而来，在半空中交织出几条弧线。

凌渺眸子骤缩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赶紧边抬剑挡开攻击，边翻腾后跃了数下，叮叮叮几声后，方才凌渺站立的地方，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凌渺：“二师尊啊，我觉得你这波攻击，多少是带了点私人恩怨的。”

“带了点？”

青云实诚地摇了摇头，“你错了，我的这几波攻击里面啊，满满当当，全都是私人恩怨。”

说话间，凌渺听见了一声低沉如放箭般的闷响。

她仰头，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只见从她身后的方向，密密麻麻的利刃，如同雨点般呼啸着朝着她俯冲而来，就如同数以万计的雀鸟，哀鸣着瞬间冲出树林一般，遮天蔽日。

小女娃声线都变了。

“我今天，是必须死是吗？”

但调侃归调侃，凌渺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她一边转动玄铁大剑挥开近身的利刃，一边向后撤退。

就近缩去了一颗矮松的后方。

青云：“……”

但他并不多说什么，而是朝着凌渺的方向摆了一下食指，那些利刃，竟然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凌空绕过矮松，再次精准地朝着凌渺的方向攻击过去。

“？”

凌渺一脸懵逼地，被那些利刃从矮松后面逼退出来。

她余光看了一眼青云，一猜便可知是他在搞鬼。

对于青云的所作所为，凌渺的评价是。

“年轻人不讲武德！”

哪有让剑拐弯的道理！

青云：“……”

这讲的什么鬼话，他手下操控着那些利刃，攻击得更凶了，他自己更是饶有兴趣地欣赏起小女娃被一群剑，追得满院子乱跑上蹿下跳的画面来。

那些利刃攻击又快又密，还会拐弯，一时间还真把凌渺逼得有些焦头烂额。

玄铁大剑拿在手上，还真不如普通的长剑那般灵活。

凌渺被剑群追着，在院子里蹿了好几圈，找准机会跃去墙上踩了一下借力，然后一剑砍下，将近身的利刃砍断了不少。

但紧接着，在她还未落地前，那些利刃却突然加速改变了方向，原地旋转了一圈，从另一边朝她突刺过来。

凌渺脸色一白，这一波攻击眼看着，就只能用剑挡住硬挨下来。

玄铁大剑的声音适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抓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