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抓你们过来只是想要演出名为鸿门宴的戏而已。”
崔远笑的很灿烂,眉头跳动。
配合着外面耀眼的阳光,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无比亲切。
然而刘邦三人不但没有,反而差点吓到尿裤子。
演戏?
就为了这个荒唐理由,就将自己三个千里迢迢抓来咸阳?
项羽,项梁和张良也是迷惑。
他们匆匆忙忙赶过来,是想要来见汉高祖的,为何要陪这三個像是街溜子的家伙演戏?
“松绑吧!”
崔远没有解释,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嬴政翻着白眼下令。
虽然不清楚崔远在卖什么关子,明明只要直接将刘邦扔进去时空门,实验危险与否就可以了。
但是出于信任,他还是选择看看崔远会整出什么新花样。
顿弱听从,很快就把刘邦,樊哙和卢绾三人放开。
崔远笑着上前,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给了在场每人一份单独的角色剧本。
众人神色不一,有的害怕,有的担心,还有的无比好奇。
尤其是从未接触过新竹纸的刘邦三人,但在一番心理建设下,众人还是将其打开了。
其中樊哙因为不认识字,所以崔远给他安排了一个书童在旁边低声阅读。
在了解完上面的内容后,虽然每个人都只有自己的表演情况,但众人的反应反而更加诧异了!
这个戏到底是什么玩意?
“崔远,你确定要我按着上面来演?”
“这和那个神秘的汉高祖有什么关系?”
一个时辰后,已经背好剧本的项羽询问。
他的剧本上基本只有十几句莫名其妙的台词,而且涉及的人名还全部隐藏了。
崔远认真点头。
“不用着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喊来了你的两个族人。”
“都进来吧!”
随着少年的话语落下,两位项家族人就颤颤巍巍从外面走了进来。
自从项羽投靠大秦后,项家的位置在崔远眼中就不再是秘密了。
项羽一看见他们,就忍不住惊讶的神色:“项伯,项庄,你们不是在项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因为要清洗反抗分子,归降大秦,所以项家死了很多人。
项伯和项庄都是少数非常效忠自己的项家人,经历过了大清洗,所以项羽很重视,都没有带他们去长城,害怕两人会遇到危险。
现在,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也会在这里。
“因为他们也是这场戏剧的重要演员。”
项伯和项庄似乎也想说什么,但崔远代替两人回答:“好了场景布置的差不多了,诸位可以进来。”
话落,就转身和嬴政一同,带着惊疑不定的众人进入鸿门营帐内。
“这位大哥,简单认识一下,小民刘邦,字季,是沛郡的一介小亭长。”
“你应该是项家的人吧,对于项家我一直都敬仰。”
走着的过程中,刘邦眼珠子一转,主动靠到项羽的身边,搓着手,无比恭谨,满脸都是赔笑。
虽然项羽长得很结实,看起来十分凶神恶煞。
但根据刘邦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往往这样的人反而更加单纯,容易交心。
而像是张良之类,一看就是心思阴沉之辈,非常不好对付。
前一刻还可能和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可能就拿出刀子将自己直接捅死。
所以刘邦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抱住了项羽的大腿。
其实如果去抱崔远,或者陛下是更好的选择,只是刘邦实在没有这个胆子。
“我家里面还有些积蓄,大概是五枚秦半两,能不能当做……”
“行了行了,我看不上你这些破烂玩意!”
项羽不耐烦的摇头,没有感情地看了刘邦一眼:“等会老老实实的,只要你别妨碍到我,那么我就没空为难你。”
他此刻还在想自己剧本里面的台词,到底有什么含义,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刘邦。
刘邦也不恼火,反而松了一口气,神色更加恭谨。
“是!我绝对不会妨碍项兄,项兄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是了。”
说完,就主动退到后面,毕恭毕敬,俨然一副随从的模样。
只要能够和项羽成功交流,那么等会只要自己开口,前者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项羽很满意,无论是谁,都会本能享受旁人的崇拜。
倒是项梁有些不喜,觉得刘邦别有用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崔远看着,嘴角立刻止不住了笑意。
好戏还没有开场,刘邦就赶着来巴结项羽,等会要是真相揭晓,还不知道他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只可惜没时间找到亚父范增,只能由他自己来当。
“你在笑什么?为何如此邪恶?”嬴政察觉。
“啊!没什么啊!”崔远一惊。
“你这个家伙,肯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嬴政再度翻起了白眼。
他看向刘邦三人。
尤其是刘邦,虽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毫无疑问刘邦这回要倒大霉了。
……
众人依次按照剧本坐下,
项羽、项伯朝东坐,崔远自己朝南坐,刘邦朝北坐,张良朝西陪坐,樊哙在外面站立。
这是什么意思?
刚坐下,刘邦就傻眼了。
自己在这场戏剧中的身份?怎么感觉有点尊贵?
不等他反应过来,崔远就平静说出了故事的背景。
“秦末动乱发生的三年后,距今六年后,汉高祖在咸阳城外的霸上驻军,想要占据关中称王。”
“但因为被手下背叛,提前告诉了项羽,所以项羽动了杀心!”
“这时项羽的军队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汉高祖的军队十万,在霸上。”
“可惜楚军的左尹项伯,一向同张良交好,而张良这时正跟随着刘邦。”
“于是项伯连夜骑马跑到汉高祖的军营,私下会见张良,把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想叫张良和他一起离开。”
“但是张良反驳:“我替韩王护送沛公入关,现在沛公遇到危急的事,逃走是不守信义的,不能不告诉他。”于是张良离去,详细地告诉了汉高祖。”
“汉高祖害怕了,从称王的梦中醒来,连忙重礼厚待项伯,请求他回去后表达自己的歉意,并且承诺明日一早就去鸿门登门道歉。”
“项伯答应了,并以汉高祖不先攻破关中,我们怎么敢进关来呢?现在人家有了大功,却要攻打他,这是不讲信义的理由说服了项羽,要在鸿门举办宴会招待汉高祖!”
“但他的谋士范增,也就是我扮演的角色却还是不放心,在营帐外偷偷埋伏了五百刀斧手。”
“只要项羽摔杯为号,那么五百刀斧手就会出来,将汉高祖杀死!”
说着,他朝营帐外挥了挥,五百名由大秦甲士扮演的刀斧手影子,就出现在营帐内,杀气惊天!
“而在第二天,汉高祖就带着张良和樊哙等人一同来到鸿门!”
“汉高祖刘邦,接下来就应该轮到你开场了!”
“什么!”
本来就在对刀斧手感到胆战心惊的刘邦,闻言后直接惊得快要跳起来了!
原本他还在疑惑,崔神仙说的这个背景虽然貌似很牛逼,但和自己能够有什么关系?
但听到最后面,他差点整个人都麻了!
汉高祖刘邦居然就是他自己,这怎么可能啊!
“刘邦!”
“原来汉高祖就是你!”
项羽和项梁怒了。
怒吼之大,几乎要震碎营帐,张良吓得刘邦只能是连连弯腰求饶。
“项大人冤枉啊!我当了四十多年的街溜子,怎么可能六年后手下就有了十万精兵?”
“而且就算是真的,只有十万人的我也不是大人您的对手啊!”
“崔神仙,这只是一场戏剧吧?汉高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刘邦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整个人都被吓到麻痹,无比绝望地看向崔远。
但崔远没有回答,反而是嬴政目光威严,回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刘邦,该你演下去了。”
“我……”
刘邦无限崩溃,但还是不敢违背始皇帝的命令,只能强忍着向项羽谢罪,说出了剧本上的台词。
“我和将军合力攻打秦国,将军在黄河以北作战,我在黄河以南作战,但是我自己没有料到能先进入关中,灭掉秦朝,能够在这里又见到将军。现在有小人的谣言,使您和我发生误会。”
嘭!
项羽狠狠一砸面前的案桌,将其彻底粉碎,断裂散开,漫天的木屑快飞!
“这是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这么生气?”
喂!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有生气的模样啊!
刘邦快要吐血了!
感受这里除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其他人都想要弄死自己啊!
项羽狞笑:“既然来都来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喝酒做乐吧!”
“这个时候,随着项羽主动缓和气氛,侍女上菜上酒。”
“在气氛的带动下,众人开始把酒言欢,所有人都非常开心。”
崔远掩着嘴,无视众人和“开心”没有任何关系的反应,继续说着旁白。
而随着他的话语,也真有侍女上来,给众人上菜上酒。
就连项羽面前被他撕裂的桌子,也被侍女换成了全新。
“这个时候,范增,也就是莪扮演的角色开始多次向项羽使眼色,再三举起他佩戴的玉玦暗示项羽,但项羽都沉默着没有反应。”
项羽咬牙,将侍从递上来的酒杯道具捏的嘎嘎作响。
崔远起身,缓缓走出召来了在外面双腿打颤的项庄,说:“君王对待他人仁慈。你进去上前为他敬酒,敬酒完毕,请求舞剑,趁机把沛公杀死在座位上。否则,你们都将被他俘虏!”
项庄止住胆颤,强撑这一口气进去敬酒。
敬完酒,说:“君王和沛公饮酒,军营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作为娱乐的,请让我舞剑。”
嘭!
项羽将酒杯直接甩在了瑟瑟发抖的刘邦面前,似乎将酒杯当做了某人:“好。”
“于是项庄拔剑起舞,但是项伯也拔剑起舞,并且常常张开双臂像鸟儿张开翅膀那样用身体掩护沛公,项庄无法刺杀沛公。”
崔远继续说着旁白,并让吓到半死的项伯出现和项庄击剑,两人动作僵硬,就差把害怕写在脸上。
张良站起,走到军营门口找到了早就冷汗直冒,彻底瘫坐在地上的樊哙。
“该你了……”
张良目光冰寒,发出“善意”的提醒。
“我……”
樊哙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担忧:“今……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张良面无表情说道:“很危急!现在项庄拔剑起舞,他的意图常在沛公身上啊。”
樊哙颤抖说:“这太危急了,请让我进去,跟他同生死。”
于是他就拿着剑,持着盾牌,看了一下身后的重重守卫,哭丧着脸冲入营帐大门。
“持戟交叉守卫军门的卫士想阻止他进去,但樊哙侧着盾牌撞去。”
崔远继续说着和现实毫无关系的旁白:“卫士跌倒在地上,樊哙就进去了,掀开帷帐朝西站着,瞪着眼睛看着项羽,头发直竖起来,眼角都裂开了。
砰砰砰!
项羽握着剑挺起,一边朝着面前的桌子狂砍,一边用愤怒的表情平静问:“客人是干什么的?”
张良走进来说:“是沛公的参乘樊哙。”
项羽说:“壮士!赏他一刀,啊呸!一杯杯酒!”
左右就递给他一大杯酒,樊哙一边流泪一边拜谢后,瘫在地上把酒全部喝下压惊。
项羽又说:“赏他一条狗……猪的前腿。”
左右就给了他一条未煮熟的猪前腿,樊哙绝望着把他的盾牌扣在地上,把猪腿放在盾上,被侍卫架着拔出剑来切着吃。
项羽咬牙说:“壮士!还能喝酒吗?”
天啊!
我的台词怎么那么多,那么长啊!
樊哙落泪,想要继续说,可哆嗦着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忘记了!
“呜呜~”
刘邦也哭了出来。
忘记的好啊!
这下子这场戏剧,就不得不暂停重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幻想这场结束后,众人会怎么对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