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云和吕平婉是少年夫妻,甚至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吕平婉在受到丈夫和妹妹的背叛后没有离开,一方面因为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承认自己舍不得宋景云,只是嘴硬说要绑在一起互相折磨。
而另一方面,则是她的信任和默契。
如今查出孩子被偷换的秘密,当年的很多事终于能再次被两人提及。
其中就包括当年吕乐婉爬上宋景云的床。
“……也查查吧,”吕平婉声音里出现显而易见的疲惫,脸上却依然保持往日的镇定,“我想我刻意逃避这么多年或许也不对,他们正是利用了你和我的心理。”
他们太熟悉了,亲兄弟和亲姐妹,互相知悉彼此的骄傲和弱点。
清楚宋景云和吕平婉不会怀疑和回头,才会大胆的换了孩子。
利用人性的弱点会让人兴奋,更可能利用的不只是那一次。
宋景云当即答应:“我下午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查了,这次彻查。”他顿了顿,“睡吧,平婉,我们苦尽甘来了。”
吕平婉轻轻地“嗯”了一声,两人终于能安心睡下。
时隔多年,第一次没有争吵,两人平和地躺在一张床上,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
宋景云和吕平婉是南方人,第一次睡东北的土炕,虽然大夏天没有烧火,但是硬得很,但两人却睡得异常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前一天讨论得有点晚,白柳和糖豆睡得迷迷糊糊,直到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才猛地睁开眼。
啊?怎么有人?哪儿来的人?
她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事,而后来,宋景云和吕平婉就住在了家里。
啊不,她现在该称呼对方为公公婆婆,人家改口费都给了。
不说卡里有多少钱,存单上可是清晰写着二十万,她不认为那是零花钱,私以为称之为改口费更加合适。
她决定了,今天就劝说宋嘉应改称呼。
不过——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丝不对劲,现在的情况是公公婆婆还有宋嘉应都醒了,而她和糖豆在睡大觉?
白柳下意识捂住脸,好像有点丢人。
“快起快起,你爷爷奶奶在家呢,别睡了豆。”她疯狂叫另一边还在酣睡中的糖豆。
糖豆滚了一圈,啪,又睡着了。
毫无动静。
白柳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先起来。
现在都七点多了,她怎么也得准备早饭,哦,拉上宋嘉应一起。
她当初可是跟在御厨学过的,虽然很少做,但不代表不会,大约拿出来也不算丢人。
白柳这边想着,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传来笑声,紧接着卧房的门出现动静,宋嘉应蹑手蹑脚地进来。
白柳瞪眼。
“你醒了?”宋嘉应的声音很低,看了一眼已经穿好衣服的白柳,以及还在赖床的糖豆,“你不睡了吗?”
白柳摇头,她不好意思睡了,转而又指了指窗外:“他们什么时候起的,是不是睡炕不习惯?”
宋嘉应摇头,莫名其妙笑了一下:“不是,别多想,他们大概常年作息就是这样。”
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变差,每天的规律比时间长短更重要。
听到后白柳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想到刚刚她对宋景云和吕平婉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妥。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问宋嘉应:“那什么,我们要不要改称呼?我以前总是叫宋先生和吕女士,现在不合适吧,但我也不能一个人改。”
之前她不知道如何称呼,又担心称呼得不对被迁怒。
现在乱来就不合适了,只是她一个人太亲热的叫爸妈?好像也不对劲。
宋嘉应垂眸若有所思,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像是没听到。
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只是不想回答罢了。
白柳不理他,自顾自说道:“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改口了啊,人家该做的都做到了,我要是一直闹别扭,反而显得我不懂礼数。”
宋嘉应再如何也是宋景云和吕平婉的儿子,他就是“嘿”“啊”的叫恐怕两人都不会计较,但她不行。
就算她心里能过得去,钱拿到手里也觉得烫手。
再说糖豆平时面对面的时候早已经称呼爷爷奶奶,她别扭个什么劲啊。
这么想着,白柳简单收拾一下出去洗脸的时候,碰上吕平婉忽然顿了一下。
“起来了啊,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吕平婉的声音很温柔。
白柳四周看了一下,不大的院子里所有东西一目了然,于是深吸一口气,像是随口问道:“母亲,父亲去哪儿了?”
她依然无法自然而然称呼他们为爸妈,或许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叫出来。
但这一句“母亲”直接让吕平婉愣住了,而后眼眶有些湿润,带着激动的语气回道:“宋景云,啊不是,你父亲他说出去走走,等会儿就回来。”
白柳叫了第一声,后面就顺畅多了,她直接走近吕平婉,略带担忧道:“父亲他不会上山吧,现在的山上没有猛兽,只是偶尔有蛇,穿西装——”
“不会,”吕平婉笑着解释,“他让人来给我们送运动服,昨天来得匆忙,我们没有带行李,临时让人送过来的。”
当然不只是衣服和行李,他们其实各自有事需要忙碌,但到了东北,面对亲家总觉得礼数不周。
因此宋景云连夜让人准备给亲家的见面礼,他们昨天还问了糖豆白家的具体人口,人人都准备了礼物。
这些年他们错过的东西,都会一一弥补。
白柳大约也能猜出一些,她想说什么又不适合,遂作罢。
她想了一下,略感不好意思地解释:“下次父亲和您出去叫上我们,农村人有时比较随意,可能出去问东问西。”
甚至借钱……这个补充她忍着没说。
吕平婉笑着道:“没事,他这个人从年轻就活在云端,也该让他体验一下生活。”
言语间还有一丝戏谑和期待。
白柳隐约感受到吕平婉和宋景云关系的改善,想来也不奇怪,毕竟儿子回来了。
她哭笑不得道:“但也不能随便散财,这样不好。”
吕平婉不置可否,忽然道:“昨天那个姓周的年轻人是做生意的吧?很活络。”
白柳略感诧异,周向南已经开始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