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乐婉的麻烦更大一些,自然是因为身份的原因。
当初吕清婉结婚的时间更早,吕家老爷子还活着,给自己的长女送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虽然不能和继承家业的吕平婉相比,但数目不少,且多是金银和商铺房产。
可吕乐婉结婚时,恰是她与吕平婉关系最差的时候,吕平婉一分钱都没有给她。
吕乐婉还不能抢,因为当初她的名声不好,她直接顶替了大姐吕清婉的身份和宋景章生活。
后来吕乐婉也纠缠过吕平婉,但彼时刚刚建国,对沪城资本家一次次整顿,吕乐婉也不敢再张口。
如今“吕清婉”名下、财产返还,顶替身份的吕乐婉成了受益人。
但她面对外甥和自己的儿女,自然更加偏向自己的孩子。
宋卫国和宋卫红不满意,而宋卫东和宋卫萍却拍手称赞。
兄弟姐妹同样打的不可开交。
宋嘉应听着宋景章和吕乐婉的争吵,看向好奇瞪大眼睛的糖豆。
他毫不避讳道:“听见没有?兄弟姐妹多了就是这样,皇家无父子,富家无兄弟,在钱财的面前,兄弟你多一点我少一点都要计较。”
糖豆听到对面的拉架声,皱鼻子:“还是我们家好。”
宋嘉应没有压低声音,他就是要对面听得清楚:“我们家风清正,吕乐婉嫁给自己的姐夫,宋家兄弟姐妹既是同父异母,又是表兄弟姐妹。”
对面的争吵戛然而止……真丢人啊。
吕乐婉、的声音再度响起:“嘉应,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无论如何是我们养大了你,难道我们连这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一定要赶我们出去吗?你想过你兄弟姐妹都在纺织厂工作吗,如果让人家看到——”
“等等,我要说清楚,不是我赶你们离开房子,房子根本与你们没有关系。”宋嘉应讽刺道,“你们和袁家有什么关系,当初借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成为厂长,还住进袁家的房子,难道不怕我奶奶半夜回来找你们吗?”
宋嘉应没有给宋景章一家留面子。
他继续道:“问问宋景章,当年强硬抢走了该属于我父亲和奶奶的财产,后来又宣称是纺织厂的继承人,住在袁家,良心能安吗?”
宋景云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就定居港城,彼时他和吕平婉不想回伤心地沪城,顺势将袁家的工厂捐给革命者。
但毕竟离得太远,后来也很难直接沟通,宋景章就钻了这个空子,宣称袁满嫁到宋家时带的嫁妆里,就包括纺织厂。
在那段时间,宋景章被归属为配合赎买的资本家,理所当然被任命为第三纺织厂厂长,安安稳稳过了三十年。
“跟他说,我们终究都是宋家人,难道非要老爷子在地下不能安心吗?”宋景章让吕乐婉传话。
吕乐婉说的时候加了一句:“……终归我也是吕家的女儿,你们还是表兄妹。”
宋嘉应反问:“你和吕平婉是亲姐妹,当初也没有收手。不过我很好奇,你真的与宋景云发生关系了吗?”
“那个孩子,到底是宋景云的,还是宋景章的?”
吕乐婉不说话,宋景章直接拿过话筒:“当然是宋景云的儿子,他可不是什么圣人,当初那个孩子的死恐怕不简单吧——”
“你不用挑拨我父母的关系,”宋嘉应怒斥,“你们大概忘记换孩子的事,事实就是吕平婉和宋景云并不知道那不是他们的孩子,自然会尽心竭力养大,不像你们,对我从小就不好。另外,你可能不知道国外的科技,已经能检测出血缘关系,包括死人。”
他现在更在乎两点,根据目前查到的消息,当初宋景云很可能没有和吕乐婉发生关系,线索指向宋景章指挥,是否还有其他参与者?
另外,偷换孩子的人,未必是宋景章亲自上阵,而吕乐婉也没有时间,那到底是谁?
宋景章一口咬定:“你知道吕平婉毫不知情?女人的嫉妒心能做出很多事,你不懂女人啊。”
宋嘉应立即反应过来:“你这么恨女人,是因为被吕家的女人伤过心吗?比如,我那位大姨吕清婉。”
顷刻间,对面沉默。
他觉得自己猜中了关键,乘胜追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就没有想过吕清婉的意图吗?她本该将我丢弃,将吕乐婉的孩子换到吕平婉手里,然后随便找来一个孩子留在你们身边。”
“你们漠视我的存在,是因为觉得我既不是你们的亲人,也不是你们的仇人。但现在却证明死去的孩子与吕家和宋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吕乐婉的孩子在哪里?”
宋嘉应忽然觉得,现在的突破口,或者说让宋家更崩溃的导火索,可能在不知所踪的吕乐婉的孩子身上。
但对于此时的宋景章来说,他宁愿那个孩子死了。
“你不用诈我,死人怎么可能检测出来?”宋景章坚持说,“他们手里死去的孩子就是宋景云和吕乐婉的孩子,宋景云对吕平婉不忠,他是懦夫,睡了女人还不敢承认。死人不能证明什么,他只是证明了宋景云的虚伪!”
“宋嘉应,我们毕竟父子一场,我好言相劝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吕乐婉毕竟当过宋景云的女人,如果吕乐婉闹大,轻则毁掉宋景云和吕平婉的感情,戳破你们一家的好名声;重则,你以为你还能继承宋景云的财产吗?”
宋嘉应挑眉,宋景章不愧是文人出身,确实能说会道。
但是——
“我听不懂,只知道你们现在住着袁家的房子,你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宋嘉应的话让宋景章气急败坏,尤其他惊恐的发现,宋嘉应竟然对他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你——”
“给你们一礼拜的时间,搬离袁家的房子。在此期间,建议你说明白当初的事情经过,包括陷害宋景云和谁偷换孩子,不然,我想你也想安稳的退休吧?”
不等宋景章继续说话,宋嘉应直接挂断电话。
笑话,威胁人还需要商量吗?
可他刚刚挂断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和糖豆说话,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他直接接起电话:“怎么?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