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打伤少爷的人已经带回来了。”
龚王妃拧眉,这种时候她哪儿有心思管那野种的事儿?
可她还没等说什么,龚王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龚王妃和龚会君连忙走进去。
“安儿如何了?”龚王只说了一句话便已经是气喘连连,脸上苍白的看不到半点血色,眼中布满了血丝,眉间仿佛聚拢着黑气。
这都是人之将死的预兆。
龚王妃母女看着很是揪心。
可更让龚王妃心寒的是,即便是这种时候,龚王最关心的依旧是那个外室所生的野种。
“太医正在诊治,王爷放心,安儿定会没事的。”龚王妃依旧是那副识大体的贤惠嫡母模样。
龚王也是真心疼儿子,瞪着眼睛恨恨地说道:“不能放过伤了安儿的人,不能放过!”
龚王妃立即下令,让人把南明堃绑在柴房,不给吃喝,先饿上个几天,其他的等王爷身体好了再行处置。
南奚听说这些的时候,是在黎卿墨的书房。
她已经看完了之前书架上所有的医书,可很快就发现那些书又换了一批,依旧是些很难找到的古籍,依旧放在书架的最高处。
“看哪本?”黎卿墨就站在她身后,低沉浑厚的嗓音将她包裹,莫名的,耳垂有些烫。
南奚随手指了下:“这本。”
【师父的声音真好听。】
【和梦里一样好听,如果能听到他发出梦里那样的低喘就好了。】
黎卿墨:“……”
原来南儿梦到他了?
“咳咳咳……”
“师父,你怎么又咳了?”
南奚忙把医书放在一边,扶着黎卿墨坐下,先是倒了杯茶喂他喝下,手不停地轻抚他胸前帮他顺气。
“我没事,南儿,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咳的再狠,身边也没個人。”
他的语气很寻常,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可越是这样,越是勾的南奚心疼。
【过去的这些年,师父都是一个人,那些不得不和病痛作斗争的寂静夜晚,他一个人该是多么难受啊。】
“师父放心,以后也会有我,只要我在,就绝不会丢下师父一个人。”
南奚仰头朝黎卿墨笑着,一只手握住他的脉搏。
【咦?这脉象很正常啊,可是师父咳的也不像装的,而且他可是书中狠戾却骄傲的大反派,怎么可能做出装病这种事?】
【不是生理原因,那就肯定是心理原因了,被蛊虫折磨了这么多年,留下些心理阴影也是情有可原的,该怎么帮师父从这心理阴影中走出来呢?】
“南儿此话当真?”
黎卿墨凝神望着南奚,眸子里有她暂时还看不懂的执拗。
南奚重重点头:“当然。”
【师父应该很没安全感吧?那么只要我从这方面下手,是不是就能帮他走出心理阴影呢?】
黎卿墨趁势握住南奚的手,“南儿也对其他人这般好过吗?”
果然,世人皆贪婪。
从前他只想着不被放弃,如今却在奢望唯一。
南奚:“只要别人对我好,那我就会对他更好。”
不是肯定,可也不是否定的回答。
黎卿墨心里有些不好受,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嫉妒那个会让南儿对他更好的人。
哪怕这个人目前还未出现。
他下意识握紧了南奚的手,泼墨般的眸子将所有偏执和浓情卷在里头,形成能溺人至深处的漩涡。
“我会对你更好,比你能想象到的程度还要好,南儿能不看别人,只看我吗?”
南奚:“师父你本来就对我很好很好呀,比我能想象的程度好一万倍。”
【毕竟你可是原著大反派,传说中的残暴嗜血,一刀一个小朋友。】
黎卿墨另一只手覆在南奚的头上,“南儿怕我吗?”
南奚也把她的手放在黎卿墨的头上,反问:“师父生气吗?”
【听说古代的男人最忌别人碰他的头呢。】
黎卿墨:“为何要生气?”
南奚:“为何要怕?”
语顿,两人皆是微怔,随即相视一笑。
……
十月十二,初雪将至。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早了些。
南奚出门时硬是被芍药塞了个暖手炉。
“今儿风大,刮的人脸都在疼,姑娘要注意保暖,切莫把手冻坏了。”芍药一再坚持,不让南奚把暖手炉还回来:“这可是爷吩咐的,姑娘若是不带着,爷回来知道了定是要责罚奴婢的。”
好吧。
南奚无法,只能带着个暖手炉去了府衙。
“南南,南怀东知道南明堃被龚王府扣下的事儿了,嚷着要见你呢。”温迎接过南奚买的牛肉包子,开始解决今天的早饭。
南奚觉得原身这个养父挺神奇的,要说老实吧,他做起生意来比谁都精,要说惧内吧,他偏偏又敢逛窑子,要说木讷吧,坐个牢都能打探到外边的情况。
“好,我去看看。”
温迎想跟着,南奚道:“不用了,反正在牢房里,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他这个时候要见我说不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温迎点点头:“行,那我在外头等着,有什么事儿你大声叫我。”
南奚去了牢房,不过两天的时间,南怀东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中充着血丝,发丝凌乱,身染泥泞,甚至还散发着股刺鼻的霉臭味儿。
南怀东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你把明堃救出来,我就告诉你你亲生父母在哪儿。”
南奚拧眉。
原剧情中可从来没提过原身亲生父母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原身死太早了,没必要提?
“你知道我的身世?”南奚问:“不是说我是在路边捡的吗?”
这是之前江婉的说辞。
南怀东看着她:“我知道摄政王对你还不错,只要你说句话,肯定能把明堃救出来。”
南奚不懂南家人三番两次笃定她会帮他们做这做那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
“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打伤龚王府少爷是事实,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然你也不会在这儿了。”
“至于身世,既然他们不要我,那莪也没有非要与他们团聚的必要。”
出了牢房,南奚意外地看到了正在跟温迎说话的伯安侯。
“见过侯爷。”南奚福身,嘴角的弧度下意识扬起,心头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再度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