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在窘境中给予她帮助和温暖的人会是她们这些外人。
“谢谢。”
关婉筠似乎很少说这样的话,语气有些生硬。
甚至目光不敢与南奚对视。
除了尴尬,还有羞臊。
南奚语气淡淡的:“没关系,我职责所在。”
起身,她收起针灸包便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明明已经没有了声音,却好似依旧在关婉筠的耳边回荡。
回去的路上,南奚突然想到一件事,急着跑了回去。
“师父!”
黎卿墨远远就听到了南奚的声音,如此急切,让他的心都忍不住揪了起来,担心地突然站起,椅子跟着倒地,他大步迈出了门。
南奚跑过来,气喘吁吁,抓着黎卿墨的手,道:“师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黎卿墨那句“怎么了”刚到嘴边,便临时转变成了:“慢点儿,不急,我在。”
大手很自然地放在南奚的后背轻抚着。
南奚喘匀了气息,道:“师父,那日伯安侯来找我说医馆之事时,曾提起了十几年前他夫人被绑架后不久,一个小厮意外身亡,那个小厮叫江河,是江婉的堂兄。”
黎卿墨:“你急着回来,就是为了这個?”
“嗯啊!”南奚重重点头,催促着:“师父,你快让人去查,我总觉得这一切太巧了,不可能有这么巧的。”
“好,我让人去查,放心,是鬼跑不了,是人躲不掉,来,先进来喝口茶,你的唇都干了。”黎卿墨将人往屋子里带。
“哦。”
南奚在他的伺候下连喝了两杯茶,滋润过后的唇瓣越发的红,看着也更加诱人。
而对于这一切南奚丝毫不知,还在喝完最后一口后用舌尖舔了下唇。
黎卿墨眸色加深,突然也有些渴。
“爷!”夏睿从外走进:“抓到了一个叫王闯的逃犯……”
完了。
南姑娘也在。
他是不是又打扰到爷和南姑娘了?
南奚问的很急:“人在哪儿?问出是谁放走他们的吗?”
夏睿看向黎卿墨。
黎卿墨眸光淡淡,语气不急不缓,听不出喜与怒:“看我做甚,南儿在问你。”
夏睿后背有些凉,喉结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颤颤:“他说没看清,那人只是把牢门钥匙丢给了他们,让他们快跑。”
南奚又问:“他们走的时候,狱卒死了吗?”
“死了。”夏睿道:“所以他们很害怕,都逃的远远的,这个王闯是因为不放心一个相好的,多做逗留,这才被衙役找到。”
语顿,夏睿又说道:“不过王闯说,给他们钥匙的那人背影并不壮,衣着脏乱,要么很穷,要么是跟他一样,也是在牢里关着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
南奚看向黎卿墨:“师父,我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把所有犯人都放出去了,因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跑掉,会直接暴露他的身份,假设凶手真的是石问西,那么在关夫人绑架案之前就在坐牢的人就肯定没有可疑,相反的,在关夫人绑架案之后入狱的很可能就是石问西。”
夏睿:“属下这就去查。”
温迎刚好就在门口:“不用了,我知道是谁。”
她迈步走进来,那份逃犯名单她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却已经能倒背如流:“在关夫人绑架案之后入狱的只有一个,他就是……”
……
子时,龚王府。
白日里的大雪为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银装,也为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亮色。
月光下,一道黑影从院墙外闪过,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直奔后院。
“快走,少爷醒了知道伤势又哭又闹的,王爷心疼少爷,发了好大的火气,说是要打死那个害少爷受伤的小子呢。”
“唉!王爷本就伤重,偏偏又出了少爷这档子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这一关?”
“左右有那个南明堃做垫背的,王爷心中本就憋着火,这下子所有怒气都有了发泄对象,我看啊,他是必死无疑了。”
“听说刚才他在柴房被好一顿打,皮开肉绽的,看着就吓人。”
两个丫鬟一边说着一边疾步朝着后院走去。
暗处,那黑影的目光追随着两人,黑巾蒙面,眸光中透着狠意,咬咬牙,也朝着后院追去。
柴房在北院,很偏,里边黑黢黢的,门虚掩着,有淡淡的血腥味儿溢出。
黑影如鬼魅般上前,推门而入,看到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血,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时,心头一惊,关切中失了理智,急急上前。
“明堃!”
他抬起’南明堃‘的脸,确定真的是他时,既心疼又愤恨。
这一身的血!
龚王竟然敢如此对他的儿子!
等把明堃带出去后,他定要回来把明堃受过的苦加倍还给龚王府!
他用匕首把绑在‘南明堃’身上的绳子划开,转过身欲把人往身上背,却在不小心摸到‘南明堃’的掌心时觉察出了不对劲。
明堃从未做过粗活,掌心不可能有茧子!
这人不是他儿子!
这是计!
他眸中涌起杀意,手中匕首猛地向后横扫,狠劲儿十足。
昏迷的‘南明堃’突然睁眼,身子陡然向后退去,躲过匕首的锋刃,随即一个回旋踢,重新返了回来,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从屋内到屋外。
从地面到房顶。
南奚和黎卿墨自暗处走出,看着房顶缠斗到两人。
“师父,蓝珏打得过他吗?”南奚问。
黎卿墨:“打了才知道。”
夏睿在一旁给加油鼓劲儿:“蓝珏,你要是让这家伙跑了,我就嘲笑你一年!”
蓝珏一个分神,被那人钻了空子,虚晃一招,飞身跃起,竟是真的逃了。
夏睿:“……”
“蓝珏,他跑了!快追啊!”
蓝珏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同样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爷。”夏睿在等黎卿墨的命令。
黎卿墨:“封城。”
“是。”
夏睿带着人逐个街道封锁,再加上蓝珏的紧追不舍,那人无处可逃,竟是直接调转了方向,直接跃进了伯安侯府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