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权珩房间。

“我都被你摸底了，当然要继续合作。”

经历完智商碾压，唐不良自暴自弃地抹了把脸，苦笑道：“你不都知道我要做什么交易了？折刀，毁刀。”

折刀。

权珩斟酌这两个字，对折刀的原因隐约有猜测，收敛情绪温润笑道：

“虽说彭启南并不聪明，刚愎自用，但他比较信任你，听你的主意。你就像是他的……”

权珩稍作思量：“大脑。”

“这个类比真不错，”唐不良轻笑，“可惜他是我的【刀】，我却从不是他的【大脑】。”

权珩点点头，语出惊人：“因为你也只是把刀？”

“你……”唐不良哑然。

“别紧张，只是出于团体利益斗争的合理推测，游戏里不是有俱乐部吗？”

权珩温声安抚：“你细说。”

唐不良抿了抿唇，觉得这种被看透的滋味太煎熬了，他的心理防线不断崩塌，撒谎都是天方夜谭。

“你说得对。”

唐不良坦诚：

“但更准确一点，我是一个【大脑】钉在海选和Dark里，选择【刀】来斩杀潜在威胁，并在最后把刀折断的【操刀鬼】。

“我们找的【刀】也都是彭启南这种恶行累累，容易控制的人，宗旨就是让他去狗咬狗，谁折断了都是天大好事。”

“操刀鬼……？”权珩笑笑，“听起来不像是铲除异己，倒像是维护游戏生态，不如叫清洁工。”

“别暗讽了，”唐不良听出隐喻，自嘲道，“确实不高尚。”

“相比起高尚者，我更乐意和利益至上的卑鄙者合作，”权珩道，“我杀了彭启南，你辅助我完成任务。”

“是我们合作杀了他，彭启南身手不错，武力值……”

“你只需要把他引进我的房间，”权珩笑道，“剩下的，由我解决。”

……

“你说让我进去？单独进去？”

“是的，单独，就我们两个。”

一楼房门前，权珩和彭启南对话。

唐不良后退半步，从门的缝隙中看向屋内，破碎的浴室窗户后闪过一团黑影。

这是想利用怪物？

唐不良心中一沉，装模作样地哂道：“别啊，只邀请一个多拘谨，再加我一个。”

权珩回视他，目光平静，仅眼底藏着点无奈。

唐不良不放心，继续搭腔：“怎么，不方便？”

权珩刚要退步，薛柔的叫声打断计划。

……

“彭启南——！！”

阿枭扛住狼人和人偶攻击，大声怒喝。

一旁作壁上观的唐不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靠近权珩房门等待时机。

最后在阿枭破门，彭启南迎面求救时——

送上最后一刀。

……

“你……你……”

彭启南语不成词，震惊和愤怒让剧痛都模糊。

“不好意思，”唐不良旋刀，血液流淌满手，“我啊，是背叛的【大脑】。”

血光迸溅，在虚空弯出弧度，唐不良拔了刀。

彭启南瘫软跪地，瞳孔溃散，在最后一秒看向权珩。

她的表情与进门时如出一辙，眼底隐约藏着几分不明意味的情绪。

——那是怜悯。

对愚蠢者的怜悯。

可惜他当时洋洋自得，没有看懂。

现在再认清，已经晚了。

……

【叮咚！KP提示：玩家彭启南生命值清零，已确认死亡！】

提示音落，尸体摔砸在地。

唐不良垂眸看向死不瞑目的彭启南，几秒后抬起头放松地长叹，带着笑意甩掉刀上残血：

“可算完活了，你不知道我在这东西身边到底憋了多久，好多次都想扇他——你怎么样？”

“伤口很浅，游戏里很快就能止血。”权珩收起地上的蝴蝶刀，视线落在唐不良的刺刀上，“俘虏刀？”

唐不良点头，横握刺刀作展示。

刀身呈棱型，纯黑色去光处理，三面血槽，表面磷化有毒。

“不沾肉放血快，现实里清扫战场俘虏用的，”唐不良道，“很适合我的个人武器，刺入人体八厘米，生命值直接清零。”

“你那两把蝴蝶刀……我知道有古怪，但遇到高阶武器还是险，以后可以在地图里弄点材料去矮人那加工，或者直接搞点成品武器用。”

又是矮人。

权珩若有所思：“我知道了，多谢。”

门外“砰”的巨响，唐不良一顿，将刺刀收入【背包】。

权珩坐上轮椅，神色自若。

下一秒，阿枭推门而入。

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不同，危险的像上膛的枪，黑色斗篷被染深，散出浓重的腥味，隐约在往下坠血。

“咳咳，我还担心你利用鬼妈妈杀人会波及到自己，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唐不良对权珩笑道，“我的真实身份在这不好透露，等出去重新认识下，我给谢礼。”

刚要说什么的阿枭徒然愣住，猝然看向权珩，后者只是笑了下：“不用谢，合作愉快。”

阿枭皱了皱眉，看向彭启南的尸体，似乎有些许凝滞。

唐不良敏感地察觉不对，转移话题：“阿枭，外面你解决了？牧泽……”

“牧泽被人偶追杀，跑上楼了。”

“那行，我祝他成功，”唐不良不咋在意地走出门，“先换个房间，这门已经被毁了，做人偶也不安……卧槽！”

唐不良脱口而出，毛骨悚然地看着横在走廊，头骨被打爆的狼人。

前额凹陷，鼻梁断裂，明显是拳头的形状。

墙壁满是狼藉，阿枭的军刀插进墙面，钉穿了电锯。

“你没把军刀拿下来，刚刚是赤手空拳……”唐不良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杀了狼人？”

“不然呢？”

阿枭紧了紧双手的格斗绷带，向前拔下军刀，语气淡漠。

“一个狼人而已，早就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