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海水侵蚀天地,鬼妈妈战栗尖叫,但下一秒耳畔浪涛毁天灭地的巨响被震耳清明的钟声取代——
“铛——”
悠扬高远,古寺老钟。
鬼妈妈胸腔剧烈起伏几秒,嗡鸣的耳边平静下来,这才有心思看向眼前的高山雅亭,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虽然实体死不了,但梦里的恐惧却是实打实的。
“梦到自己逃无可逃地窒息而死,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权珩站在凉亭下,垂眸看着被山风吹到山腰半空的一颗颗泉水水珠,指间盘着佛珠听钟声远远荡入耳。
她转身,对着鬼妈妈温善一笑:
“《叩钟偈》说:‘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刚刚经历惊涛骇浪,一重噩梦,来这能缓缓神。”
鬼妈妈尝试挣脱梦境的控制,但视线放在梦境各处生动的细节上,被兜头泼了盆冷水,不甘心地怨毒嘲讽:“你这样的人类还喜欢修佛?你也不怕拜佛的时候遭天谴。”
“天谴?”
权珩轻笑,有恃无恐。
“我给佛祖菩萨修金身,漫天神佛哪里会舍得劈我?站在金殿前,是我拜佛还是佛尊我,都还说不准。”
[……妈的我艹,太装B了!Bking之光闪瞎我了!]
[靠!这人怎么能用这么一种轻飘飘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么拽的话,我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拳头都硬了!]
“我不关心这些,”鬼妈妈冷笑,“我只想知道你刚刚说的那句【水仙花】是什么意思?”
“水仙花不是你最喜欢,也最适合你的花吗?”
权珩落座石凳,指间凭空出现出现一朵沾血的白色水仙花。
殷红血滴沾染纯白花瓣,从花心随着手指倾斜缓缓滑落,在半空散成光点。
“它在古希腊的花语接近曼陀罗花,是【带着病态的爱】——对你,对你的母亲、亲人、丈夫来说,都非常适用。
“毕竟你们这个家庭中窒息的延续,病态又畸形。”
鬼妈妈颤抖呼吸:“你说什么……?”
“怎么,”权珩左手手指背抵在下颌,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我说错了吗?这栋三角楼除了五层【被困的已死亡玩家】是住户,其他的……”
“——不都是你的家庭一员吗?”
现实,五层。
“这是权珩让你们交给我的?”
女鬼看着门口的并肩站立的唐不良和阿枭,接过唐不良递来的厚厚一沓黄符。
“怎么这么多?”她估量下厚度,忍不住咂舌,“这是全给薅干净了吗?”
“能用的都给薅了,零元购专业户。”
唐不良示意女鬼手里的黄符,“她说让我们把这个给你,你就能帮我们避开电梯和鬼妈妈,上去六楼。”
“可以倒是可以,”女鬼迟疑,“但鬼妈妈现在应该还在六楼,你们上来早了吧?”
“不早,权珩说今晚鬼妈妈会发疯杀人,她要困住我们首先就会解决电梯,等她下楼时估计会顺带撕毁电梯里所有的海报,把电梯打造成一个【一进必死】的地狱牢笼,我们等那时候再上来就晚了。”
“哦……这样啊,那行。”
女鬼点点头,示意两个人进门:“那我先去帮你们拿工具,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会。”
阿枭和唐不良一齐进屋,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说吧,杀彭启南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阿枭双手抱臂,冷漠开口:“你们操刀鬼和彭启南没区别,要不是俱乐部新人被彭启南截胡过,我不会和你合作。”
“我……”唐不良张了张嘴,最终扯了扯嘴角,无所谓地一摊手,“算了,反正怎么说你也不信,都说了是权珩的安排,让我和你一起来五楼找女鬼家。”
“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和权珩做一笔新交易。”
“什么交易?”阿枭不耐。
她不想听唐不良卖关子,她甚至怀疑这操刀鬼别有用心是故意引开她,然后想针对权珩,毕竟老玩家都知道他们双头鹰再有个【大脑】就是如虎添翼。
这个操刀鬼难道是想和那个牧什么玩意联手,引开我,然后剪我们的“老虎翅膀”?
真是……太奸诈了!
阿枭冷酷无情地用力攥拳,下定决心。
如果他再敢卖关子,就证明是在拖延时间,我直接一拳打断他的鼻子,再赶回去把另一个锤死!
“阿嚏!”
唐不良突然鼻子发凉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梁接着道:
“刚才宵禁前,权珩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