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舟都这么说了,刘若兰还能不答应?
谢容蓉还想着再凑上去,被谢阿奶一把给拽住了。
谢阿奶虽然偏心长房,可是也知道这程家是不能得罪的,哪怕这个年仅八岁的程三郎,他们也得供着。
程景舟抱着谢容昭出了谢家大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马车。
“乖宝,想要什么样的玉饰?”
谢容昭摇摇头:“都不要,乖宝要攒钱给爹爹考试呢。”
程景舟愣了一下,遂想到了叔父在谢家的处境,心中大概了然。
只是这种事情,他也实在是不好插手。
他是小辈,而且又是姻亲的关系,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做了,就等于是越线了,那他和乖宝的将来可能就没了。
“乖宝,那你跟我说说攒了多少钱了?”
谢容昭也没瞒着他,不过说的也并不是太清楚。
“乖宝运气可好了,挖了药材卖掉,今天还遇到了一只被石头砸死的狐狸呢。”
程景舟点点头,也没再细问卖的是什么药材,只知道如今叔父手上钱财充裕也就罢了。
“乖宝真能干!”
哪怕谢容昭内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五龄童了,听到程景舟的夸奖仍然是有些飘飘然的。
初见程景舟时的激动褪去,此时的谢容昭只想着能想办法让他避过那些灾祸,然后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也为程家光宗耀祖。
其实仔细想想,谢容昭上辈子这会儿已经被送进了方家,之后数年,与程景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最后,还害得他被自己连累,丢了性命!
“乖宝?乖宝?”
谢容昭回过神来:“啊?”
程景舟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不烫,这才继续道:“刚刚想什么入神了?”
“景舟哥哥,阿爹读书科考要花好多银子的,我想赚钱给阿爹。”
程景舟笑了:“你才多大呀!”
谢容昭小嘴一撅:“景舟哥哥看不起我!哼,不理你了!”
程景舟顿时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错了!那乖宝想要做什么赚钱呢?”
刚刚还佯装生气的谢容昭这会儿又一下子泄了气。
是呀,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娃子,能做什么呀?
而且谢家又没有分家,就算是真地做生意赚了钱,那也是要交到公中的,到最后能花用在阿爹身上的钱,只怕也是没多少。
这让谢容昭心生不满,可是又毫无办法。
名声对于读书人来说太重要了!
尤其是对于谢修文这种以后要科考入仕的人来说,就更是不容有瑕。
所以,分家这种事就不要想了。
压根儿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阿爷阿奶砸破了阿爹的头,这分家的事情也绝对不能由阿爹提出来,否则,这就是把柄!
谢容昭叹了口气,太难了!
程景舟坐在一旁,看似是在看着前面,实际是却是在用余光观察着谢容昭,只觉得乖宝今天的小表情好像有点多,一会儿发愁,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无奈的,还真是多变!
“景舟哥哥,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挣了钱只给我阿爹阿娘花呀?”
程景舟微微挑眉,没说话。
他再聪慧,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且他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自然就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建议提供参考了。
谢容昭扭头看他,见他表情严肃,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是太过大逆不道了,连忙找补:“我不是自私哦,我只是想让阿爹好好读书,如果有多的银钱,那肯定也是愿意给阿爷阿奶他们花的。”
程景舟失笑道:“嗯,我知道乖宝最是善良了。我只是在想你的问题,不过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要不等我回去后问问父亲?”
谢容昭连忙拽他的衣袖:“不要不要!阿爷经常说家丑不可外扬!”
程景舟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谢家家宅不和,这岂非就是家丑了?
“嗯,那我不问,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谢容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加收入,现阶段可不能再给阿爹添麻烦了。
他们两人到了镇上去选东西,谢修文那里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谢修文亲自斟了茶:“刘兄请。”
谢修文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刘学义带来的小厮有些眼生,而且看着这肤色也太白了些,不像是个在外头跑腿儿的。
刘学义也没跟他客气,两人闲扯了几句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听闻贤弟不日将往府城求学,可是真的?”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谢修文还是惊诧于他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确有此意,不过尚在准备之中。刘兄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刘学义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显然并非是在暗中盯梢。
“不瞒贤弟,我家内子与这家私塾的老夫人沾些亲故,无意中得知了你要请辞,这才猜到了你有可能是想要继续求学。”
谢修文面色坦然,点头道:“原是如此!”
“子成是个有天赋之人,当年中秀才时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少年郎,如今重拾旧籍,相信来年必能高中。”
“多谢刘兄吉言。”
刘学义又绕了两句之后,话题便引到了这花费上。
去府城求学,一个月的开支可不小!
束脩、纸墨、饭食以及其它的一些必要应酬等等,一个月下来,没有五两银子怕是吃不消的。
谢修文在听他提及了束脩时,便猜到了他的来意。
“多谢刘兄记挂了,家中内子已帮着筹措了银两,再则家中父母也支持我继续求学,故而,这学资上倒是还算充裕。”
如此,刘学义后面的话倒是不好再说了,只是较为隐晦地看了身后一眼。
他原本想着这是一个机会,谁让他表妹还惦记着人家呢?
可问题是表妹唯一能倚仗的,也就是有钱!
谢修文家境一般,银钱方面不算是多富裕,且他在家中并不受宠,所以刘学义才想着再来试一试。
万没想到,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家给封死了。
“如此甚好!你我同窗数载,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定要告知于我,莫要委屈了自己,也莫要与我外道了才是。”
“多谢刘兄,若有难处,必上门叨扰。”
等刘学义出来,这才无奈道:“你都听到了吧?既然谢修文无意纳妾,那便算了,我再帮你物色其它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