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说的看戏,就是真的只是看戏,不过不是大人们喜欢看的那种戏班子里演的戏,而是小孩子们特别喜欢的皮影戏。
谢容昭刚答应,赵恒就一点儿不见外的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了。
赵恒虽然比谢容昭小两岁,可赵恒丝毫不比谢容昭矮,许是因为出身富贵,打小就吃的比较好的缘故吧。
赵越没有嫡女,只有几个庶女。
赵越的夫人高氏待人宽和,对府中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也都并无苛扣,所以世子后院儿的氛围还是很和谐的。
“这是我二姐姐,比我长一岁,昭昭姐,你们两个谁大?”
赵樱连忙过来福身道:“昭昭姐,我是赵樱,先前得了你送的礼物,一直没机会当面谢谢你呢。”
谢容昭也还了礼:“我今年七岁,你既然叫我姐姐,那定然是比我小了。”
赵樱笑道:“我六岁了。恒弟带你过来可是要一起看皮影戏的?快走吧,最好的位置都留着呢。”
今天是赵恒过生,一帮孩子之中,自然是他最大。
最靠前的那张桌子自然就是留给他的。
原先赵越就提过要让谢容昭到侯府来跟着女先生学一些课程,除了礼仪规矩之外,就是琴棋书画。
谢修文觉得不妥,便推了。
谢容昭自己也不喜欢整日被人拘着,更何况她有自知之明,她父亲如今也就是个芝麻小官儿,而侯府这样的门第,可不是寻常人能高攀得起的。
虽然谢容昭没有来侯府跟着学,但是平时古氏在家里也会教她规矩,从寻常的一些小事上便能看出来,古氏以前是在高门做事的。
谢容昭和赵樱认识之后,两个女孩子一聊起来,这话就多了,等到刘若兰告辞时,赵樱还有些舍不得这个姐姐了。
晚上,刘若兰就跟谢修文商量着,该给乖宝请个女先生了。
“我打听过了,侯府里的几位女先生,要么是宫里头出来的女官,要么就是大儒之后,在那里上课的也并非都是侯府的姑娘们,听说还有亲戚家的孩子,什么表小姐堂小姐的好几个,我觉得咱们乖宝过去不合适。”
这事以前也提过,谢修文自然是不愿意让女儿去外头受委屈的。
那些个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们,自视甚高,若是乖宝真去了,就算是人家不欺负她,那气氛定然也不会好,就是这穿着上的差别就极大,很容易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这事我一直上心呢,之前听说城西住着一位女先生,她父亲原是举人出身,夫君也是秀才郎,只是后来家门不幸,她夫君过世,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先前也曾给一些个商户家的小姐授课,如今赋闲在家呢。”
刘若兰的眼神微亮:“那位女先生人品如何?”
“尚可。她夫家姓王,所以人们都唤她一声王夫人。她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了,儿子就在书院读书,平时也不怎么回来。”
“那若是能成的话,是要将咱们乖宝送过去,还是她过来?”
谢修文对旁人的事情不上心,对亲闺女的事情可是看得十分紧的。
“自然是让她每日过来,若是她愿意,也可以在咱们家里头住下,这样倒是更方便。不过她的琴艺一般,倒是画技十分出名。”
“那就再托人打听打听,只要人品无碍,咱们就将人请到家里来。只是不知道这位王夫人要多少的聘金才行。”
“不会太多,一个月十两银子顶天儿了。”
刘若兰听罢倒是松口气,如今他们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产业,每日都有进项,十两银子也的确不算是什么了。
谢修文如今除了月俸之外,还有禄米。
只是禄米一般都是在年底时发放,一次性发放一年的量。
别看谢修文刚刚说起十两银子好像轻飘飘的,可是实际上他一个从六品的官月俸都没有十两银子,就冲着他那点儿俸禄,还真养不起这么多的仆从。
没等女先生的事情定下来,谢修文就先收到了来自谢老三的家书。
看完信,谢修文的眉心都拧到一起,气得一拳就砸在了书案上。
“岂有此理!”
谢修文借着想要请女先生的事情,单独跟谢林坐在一起。
“子成兄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帮忙?”
谢修文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将几封信推了过去。
谢林一时间有些疑惑,但还是当着他的面打开仔细看过。
这上面的内容,着实令人惊诧,而更令谢林惊诧的是,这笔迹他十分眼熟,正是他的那位好堂弟谢林的。
“子成兄,这?”
“贤弟不必惊讶,这都是真的,而且先前我回乡祭祖,也将这件事情做了处置,族长当着全族的面儿,责罚了谢六斤,哦,也就是谢辰的生父,只是我高阳谢氏不愿意多生事端,所以此事并未上报到衙门去,否则……”
否则,事情可不是这么好收场的了。
谢林皱眉,他早知道谢辰性子有些阴险,但从未想过,他竟然能如此害人。
只是为了不让谢修文冒头,便能想出这等下三烂的招数,委实令人气愤。
“子成兄恕罪,此事小弟的确是不知。你放心,此事我定会禀明家中长辈,给子成兄一个交待。”
谢修文抬抬手,示意他先莫急。
“不瞒贤弟,原本此事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了,毕竟这里是京城,谢辰又是你的堂弟,我谢修文初来乍到,根基浅薄,并无以卵击石的打自。可偏偏事与愿违,谢辰竟然派人回我老家挑事,这着实是令人恼火。”
谢林微诧,显然没想到谢辰竟然还敢对谢修文动手。
“谢辰日前派人去了高阳县,他竟然许以厚利给我的前大嫂高氏,然后想法子让我的两个侄女到京中投奔我。贤弟不知道我家中琐事,那高氏曾出手谋害我妻,还曾险些将我的女儿卖掉,也正是因为她做的恶,所以我大哥才会将其休弃。
可我万万没想到,谢辰竟然能找到她,挑拨我们叔侄之间的关系,甚至是偷偷安排了两个侄女进京。若非是昨日收到我三弟的家书,只怕到时我谢修文的声名扫地,要落得一个冷血无情的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