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和谢芳一连三天都来山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要搭上威信侯府和定国公府的两位小公子。
可惜了,王宴清的眼睛里压根儿就看不到他们两兄妹,而且谢芳只要一凑过去,王宴清就会主动回避,美其名曰:男女有别。
谢芳气得都要吐血了,见鬼的男女有别!
真要是这般注重礼法,那晚上跟谢容昭一起吃烤肉的又是哪个?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无论如何,现在还是在谢容昭的地盘儿上呢。
谢荣琅是个护短的性子,几次看到谢芳对阿姐言语不敬,这心里头的怒火如何还压得住?
谢荣琅行事向来不羁,他与谢荣晖不同,自小经历坎坷,再加上后来在京城常和赵恒、王宴清玩到一处,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谢荣琅跟身边的方平交待几句,等后晌谢清兄妹俩离开的时候,半路上马车就坏掉了,不仅如此,就连他们下榻的客栈也出了事,大半夜把人都叫起来说是县衙要搜查贼人。
如此这般一折腾,谢清谢芳自然是不可能休息好,次日醒得晚了,若是这会儿赶过去怕是谢容昭等人正在用午饭,不合时宜,可要是等到后晌再去,又觉得相处的时间太短。
犹豫不决之际,谢清的小厮脸色苍白地过来禀报,说是他们身上带的银钱被盗,付清了店里的银钱,已是所剩无几,还是尽快返回京城才好。
谢清气得又是摔东西,又是踢人的,可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丢失银两不算太多,毕竟他们兄妹还是半大孩子,母亲再等他们也不会给大量的银钱携带。
要是因此而在丰县停留,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倒叫外人以为他们家已是落魄了一般。
谢清谢芳二人一番发泄,到底还是听仆从的话回京了。
谢荣琅早就派人在那里盯着他们的行踪了,确定他们离开,乐颠颠地回来复命讨赏了。
谢荣琅也大方,赏了小厮几十个铜板外加一只烧鸡,然后兴致勃勃地就去找阿姐卖乖。
谢容昭虽然心里头觉得痛快,还是虎着脸斥了他几句。
“你也是读书人,阿爹还指望着你日后能高中入仕呢,似这般的下作行为,日后不可再有。”
“是,阿姐,弟弟记住了。”
“嗯,此次的事情做的可干净?可曾留下了尾巴?”
“阿姐放心,原本就不是什么大钱,而且我让他们出手也只是为了将人撵走,若是阿姐不放心,那我回头再将这银钱送还?”
这说的是人话不?
还有上赶着去告诉人家你是小偷的?
谢容昭白他一眼:“行了,以后不可再犯。这次我帮你瞒下,若有下次,看阿爹怎么罚你!”
“是是是,多谢阿姐护我。”
虽然谢清谢芳都走了,可是他们能留在山庄的日子也不多了,就算是谢修文同意,赵越和定国公也不会答应的。
都正是上进的年纪,可不能玩物丧志。
又停留两日,他们一行人又不得不返京了。
当然,走之前,他们还是特意去了一趟县城,谢容昭去跟大哥告别,还叮嘱他记得休沐时回山庄住两日,而且也要回京城去看看她。
不得不说,谢容昭这样的态度,还是让谢荣晖很有安全感的。
他如今中了秀才,又跟在陈县令身边学习,深知走仕途一道之不易。
先不说要耗费多少的钱财,只说是在人脉上,若是无人扶持无人举荐,哪怕他将来中了进士,怕是一个七品县令就能让他做一辈子。
可想而知,当年父亲是何其不易,才堪堪走到了这一步。
如今正五品的官职,听起来不算高,可他入仕不过几年,又深得陛下信重,日后前程自是不可估量。
能得这样一位父亲的教导,谢荣晖深觉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谢荣晖因为之前亲父亲母做下的一些事而惶惶不可终日,后来父亲书信中指点他的课业,且这书信一来往就是几年,让他深觉父亲人品之高洁。
如今这个妹妹又对他很是依赖,谢荣晖觉得自己哪怕这辈子只是一个秀才身份,也算是无憾了。
谢容昭刚回到家,王自珍便笑着拿了一封信过来:“昨儿送到的,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差人给您送过去,没成想今日您就回来了。”
谢容昭眼前一亮:“可是景舟哥哥的来信?”
“是从铭山书院捎来的,应该是错不了,不止信,还有一个包裹呢,不过在夫人那里,小姐看完信了再过去吧。”
谢容昭三两下看完,之后稍做梳洗做去给母亲请安,当然,主要还是拿景舟哥哥给她送的礼物。
“阿娘,我回来了!”
刘若兰早知她回来,刚刚还在跟古氏打赌,想着这丫头能过多久才来取东西呢。
谢容昭在自家母亲面前,可没有遮掩的习惯,哄着说了几句吉利话之后,就管她要东西了。
“就知道你是冲这个来的。让你古妈妈拿给你。不过,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外城谢家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啊?”谢容昭愣了愣:“您说谢清和谢芳吗?”
刘若兰点头,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听说他们在丰县遇到难事,还听说他们跟你们一起玩耍了几日?”
“嗯,的确是连着去了几趟。”
刘若兰这下脸色庄重了起来:“既是如此,那为何你们不伸出援手呢?”
谢容昭被问懵了,随后反应过来,那谢清兄妹俩定然是又在胡说八道了。
“阿娘,他们先来山庄找我玩,之后突然有一天就不来了,也没打招呼,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是后来托了宋二郎去镇上打问,这才得知他们的银钱被盗,不过他们自己未曾告官,又未来寻我帮忙,这怎地还要埋怨上我了?”
刘若兰见她表情不似作假,当下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这个谢芳,说话故意不清不楚的,倒是让人以为咱们谢家是冷血无情的人一样。”
谢容昭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是谢芳又从中胡搅蛮缠了?
“阿娘,您不知道,他们哪里是去寻我玩呀,分明就是奔着宴清哥哥和阿恒去的。连去三天,跟我说过的话都没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