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的生辰宴,谢家女眷定然是要去的。
其实陈夫人也没打算大办,但是陈博今春才调至京城任职,她这一场生辰宴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京城差不多层次的官夫人们,总要邀请一遍,也是一个打通关系的好机会。
因为陈博的官阶在这里摆着,所以陈夫人能邀请到的夫人小姐们也都和她差不多。
倒是陈家在京城也有些根底,老太爷还任着三品虚衔呢,所以也有一些故交来捧场。
刘若兰带着谢容昭过来贺寿,还是挺显眼的。
谢容昭行礼问安之后,便被陈娇娇领出去跟一众姑娘们说话了。
许如意来的比她们早,她带了庶女王钦儿过来,就是想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亲事。
王钦儿自己也知道,她的身份尴尬,庶长女,只要沾了一个庶字,那些高门大户的正室夫人就不会选她来做。
王钦儿觉得自己长大了,而且也有了见识,若是母亲不愿意帮衬她,那她就自己选。
王钦儿瞧见陈娇娇和谢容昭一起,眼珠子一转,连忙亲近起来。
“昭妹妹,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听说你先前跟着谢大哥一起去庄子里了,几时回来的?”
谢容昭笑笑:“早就回来了,只是我自己不听话,受了风,所以在家里头养了几日。”
陈娇娇脸色微变:“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你这丫头也是,生病也不跟我说,现在可好些了?”
陈娇娇一边说,一边去探她的额头。
谢容昭微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腕:“娇娇姐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话落,还不忘对她眨眨眼。
陈娇娇一瞧她这神色,便知道这是故意的。
“嗯,那就好,咱们去那边坐吧,正好还能看到池子里的红鲤呢。”
几人说说笑笑间,又有两位姑娘凑上来,等到了亭子里,已经有八九位姑娘们了。
谢容昭的年纪算是小的,陈娇娇毕竟已经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今日来的,大多都是与她年纪相仿的。
王钦儿也与这些小姐们不熟,还是多亏了陈娇娇从中介绍。
不过,那些小姐们一听说王钦儿是庶女,这眼神里的热切便淡了许多。
对此,谢容昭也是理解的。
越是高门大户,越是注重嫡庶。
谢容昭和王钦儿的关系一般,没想过要帮她解围,念在王进阿伯的情份上,只需要明面儿上应付过去就成。
亭子里有人备了东西,大家便商议着玩投壶。
谢容昭玩这个不太在行,玩了两轮,都是早早地就出局了。
谢容昭原本也无意在这里出风头,毕竟今日是陈夫人的生辰宴,而且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结交京城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她可不想被太多人关注。
有一个在朝堂上出风头的美人阿爹就足够了,她和阿娘只需要当陪衬的花瓶即可。
“哟,昭妹妹,真地是好长时间没瞧见你了。”
谢容昭抬头,这才看到说话的人是谢春华。
不仅是她,旁边还站着一位瞧着相貌秀丽,但是眼神不那么和善的姑娘。
“原来是春华姐姐,的确是许久不见。这位是?”
“怎么?谢小姐还真是健忘,这才几日不见,谢小姐竟不记得我了?”
去岁,刘若兰还曾带着谢容昭去过安和街谢家赴宴,按理说,那会儿见过,不该忘的。
可问题是,谢容昭压根儿就不太乐意同谢怀义家的人来往,自然也没有多上心。
至于谢春华,也是因为她和赵樱认识得时间长,所以才熟悉了一些。
“真是抱歉,请恕妹妹眼拙,今日这位姐姐打扮得靓丽非常,竟是未曾认出来。”
谢容昭也不是好惹的,对方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她可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好心肠。
一旁的谢春华低头忍笑,谢容昭这张嘴,甜的时候跟抹了蜜似的,真怼人的时候,那也是跟含了刀子似的。
“哼!少来这一套,我看你分明就是贵人多忘事。年前还去过我们家,这会儿便不记得我了?”
谢容昭再笨也能猜出来,定然是谢家的某位小姐,但是谢家的小姐们太多了,而且还有好几位同龄不同辈,她可委实认不全的。
“我知姐姐是谢府的,只是春华姐姐的姐妹们众多,一时也没认出您是哪一位。”
说了半天了,你倒是先自我介绍呀!
非这么绕着说话,有意思吗?
谢春宁气结,又不愿意主动告知姓名,显得自己很平凡似的。
“好姐姐快莫气了,昭妹妹年纪小,而且咱们家也的确是人多,她一时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谢春华打了个圆场,又道:“昭妹妹,这是我堂姐春宁,去岁时,你们曾见过,只是因为人多,你们可能没说得上话。”
谢容昭这才一脸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春宁姐姐,小妹在这里向您赔礼了,刚刚的确是未曾认出,还请见谅。”
谢容昭微微福身,当着这么多姑娘们的面儿,倒显得谢春宁有些无理取闹了。
毕竟连谢春华也说了,虽说曾在谢家见过,但是压根儿没说过话,谢容昭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谢家哪一位?
谢春宁气得脸红,但也没有法子,只好气呼呼地在一旁坐了。
谢容昭转身就背对着她呲了呲牙,这人气性也太大了。
谢春华笑着拍拍她的手:“我记得你投壶玩的可不怎么样,倒是挺上瘾?”
陈娇娇走过来笑道:“昭妹妹的确是玩的不太好。不过她自己也说了,回头多练练,下回肯定能赢我们。”
话落,姑娘们便都哄笑了起来。
谢容昭仗着年纪小,脸皮厚,也只是傻乎乎地跟着笑。
陈夫人这次虽然是在园子里办的生辰宴,但还是多了个心眼儿。
双子亭子里摆了两桌,正好能让这些姑娘们坐下,一众夫人们都坐在了她们对面的花厅里,这花厅的四面都是木门,全部可以拆缷。
如今正对着那些姑娘们的门全都拆缷下来,诸位夫人们也能将那里的小姐们看得仔细。
“哟,那位穿着水蓝色裙子的姑娘好生俏丽,瞧着有福相,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姗姗来迟的陈三夫人先出声,她正琢磨着给自家儿子相看亲事呢,一眼便瞧中那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