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郡王跟前的确是念叨了几句,但是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是也提到了李越在外私建宅院之事。
郡王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们身为皇亲贵族,连所宅院也不能建了?
没有这个道理!
李行这个世子也对湘郡王提了几次,但是得到的回应都并不太好,甚至还因为他说了李越的行为已经违背了大治律法,而当众责难于他。
李行表面难堪且隐忍,可是落在了湘郡王眼中,却仿佛是这个嫡长子容不下庶弟一般,还是多亏了有其它人拦着,要不然,李行怕是还要被责罚。
李越得知后自然是对这个兄长鄙视万分,只以为是这个兄长想着寻机来整治自己,却不想反而得了父王的责骂。
而李行数次在外醉酒,没少与友人提及自己庶弟的胆大妄为,他屡次劝诫却是毫无作用,甚至还要被父王责罚,这让他只觉得人生灰暗,似乎是生怕下一刻这湘郡王府就要毁在庶弟的手中。
那天亲眼看到湘郡王不仅没有责怪李越,反而怒斥李行这个嫡长子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地将此事说与亲友得知。
不过短短两三日,这消息就传入了宫里圣上的耳中。
景文帝心生怀疑,便将那日的几位皇亲请来询问,这才得知传言不虚,湘郡王的确是偏疼庶子,对嫡长子严苛得不近人情。
“那个李越做了何事,竟引得李行顾不得有外人在,也要禀报?”
“回圣上,好像是李越在外行事不羁,私建宅院不说,听说还有强抢民女一事,不过,湘郡王却是一口否定,还责骂是李行见不得庶弟有安稳日子过,故意找茬呢。”
景文帝皱眉,总觉得这事听起来有几分耳熟,还是大总管提醒了一句。
“禀圣上,前天谢尚书过来禀奏,当时就牵涉到了湘郡王府。”
景文帝一拍额头,可不是听着有些耳熟嘛!
“朕记得他写了奏折的,给朕找出来。”
“是。”
大总管办事利落,很快就翻出了那本奏折。
景文帝看过之后,冷哼道:“这个湘郡王当真是老糊涂了!自己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竟然一无所知,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圣上震怒,几位皇亲们也连忙跪下请罪,谁知道这到底又出了什么岔子呀!
其实也简单!
程景舟查明了李越私建宅院一事,而且占地竟然高达三十余亩,不仅如此,他还查实附近村落中共有十余名女子失踪,这其中还有两人为已婚妇人,最终查证的方向,就到了李越私建的宅院里,可是奈何他派人上门查案,却是被管家及一众家丁阻拦,连院门都进不去。
程景舟意识到此案之棘手,便写信请岳父帮忙,因为涉及皇亲,这案子程景舟办不了,但是在丰县的的确确又有两宗案子在李越身上,他这才想着走岳父的路子,希望能解救那十余名女子。
这往轻里说,叫强抢民女。
住重里算,这等行径与人贩子又有何异?
况且连人家的媳妇你都抢,你是有多缺女人?
就这种行径,在外还总打着湘郡王府的旗号行事,简直就是丢尽了皇室宗亲的脸!
景文帝一怒之下,让几位皇亲们也看了程景舟呈上来的奏报。
这一看,几位皇亲的脸上也不好看了。
他们大多都是没有什么要职,只想着安稳享乐度日,偏偏又被这个李越闹出事情来,这万一圣上责怪,再因此而牵连到了他们,岂不是太倒霉了?
当下,众人便极为迅速地达成了默契,希望圣上能严惩这个李越。
甚至还有一位皇叔言词更是犀利,直指湘郡王偏宠府上侧妃庶子,大有宠妾灭妻之嫌!世子身为郡王府的未来继承人,早早察觉有隐患,屡次禀明湘郡王,可是他却只知包庇庶子,此乃大罪也!
这下子,高度一下子升上去了。
景文帝直接就下旨,命京兆府将李越拿了,然后再由京兆府尹至丰县亲审。
严格说来,这就等于是由京兆府和丰县县衙联手审案了。
京兆府尹自然是圣上的心腹,一接到旨意,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湘郡王府拿人。
湘郡王还醉着呢,完全理不了事,而李行也不在府里,至于郡王妃,说是去城外的庙里头上香了,这下子,湘郡王府可热闹了。
郡王府的世子妃倒是在呢,但是世子妃有孕在身,正在院子里静养,这等消息又怎么可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换个角度想,就算是世子妃知道了,也不会搭理的。
早就看那个庶弟不顺眼了,几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恶心的。
这种人,早该处置了。
李越被拿,其生母自然是不依,可她一介妇人,纵然是有一个侧妃的名头,听起来好听,又有什么用?
一个对朝廷毫无功绩的妇人,京兆府尹又怎会放在眼里?
等到李越被带走,侧妃哭得人事不省,还是李越的妻子反应迅速,早早地打发人回娘家去打听,好弄明白这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
李越身为皇亲,京兆府突然上门拿人,要么就是手里头有了实证,要么就是得了上面的旨意,眼下先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景舟没想到陛下如此给力,立马就打发人去将那些丢失了女儿、媳妇的人苦主们都叫到县衙来。
至于那处私建的别院,早已被程景舟命人在各处守着,免得再走漏了消息。
李越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折在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手里头。
有了京兆府尹撑腰,接下来李安和冯县尉带人直接就冲进了那处别院里,这一查,可真热闹了。
不仅在里面找到了失踪的十几位女子,竟然还搜查出了违制之物。
这下子,李越是真地慌了。
如果只是生活淫乱,他大可以想想其它法子,他甚至可以强行说是那些女子贪慕虚荣,自己主动跟他回来的。
可是如今又搜出了违禁之物,且不止一件,他要如何脱罪?
看着这件明显是只有郡王才能穿的朝服,李越整个人都傻了。
他逾矩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这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