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也别生气,他不愿意就算了,咱家小妹又不是非他不可。”
下首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此时也是满脸的义愤填膺。
霍谨言,纪国公府的世子爷,纪国公和宁阳长公主唯一的儿子,霍君瑶的二哥。
调查谣言的事,就是他负责的。
得知源头是东宫的时候,他都好悬直接冲进东宫揍那忘恩负义的太子一顿。
但是却被下人给拦住了。
开玩笑,真要是冲去东宫揍了太子,犯了大不敬不说,指不定还会被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呢。
“我真为当年的事感到不值。”
宁阳长公主很生气。
“宁阳,不要胡说。”
边上的霍敬之连忙开口。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传到了帝后的耳中,可不是好事。
毕竟当年的人中,可还有皇后娘娘,现在说不值,那岂不是说当年就不应该救皇后吗?
而且太子可是皇上的嫡长子,虽然混账了点,但人到底是亲生的,就算是不满,皇上这个做老爹的难道还能看到自己儿子去死不成?
其实吧,宁阳长公主也只是说了气话,当年的事都已经发生了,再感觉到不值,也不能回到过去。
即便能回到过去,扪心自问,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怕也还会这样选择,毕竟有些东西啊,就算心里不想,也不得不去做。
“苦命的瑶瑶啊,老爷天何其不公啊。”
宁阳长公主说着便红了眼眶。
这小女儿从小流落在外,这十多年指不定吃了多少苦,本来想着往后会有好日子过了,结果现在又摊上了这破事。
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而且还和太子有关系,往后这京城的权贵,谁还敢来同她家攀亲?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得进宫一趟,这件事必须要让皇兄给我一个交代。”
说着,宁阳长公主就要往外走,却被纪国公连忙拉住。
“你去找皇上有什么用?这些事是太子做的,就算说了又如何?皇上惩罚了太子又如何?”
“能让咱们女儿的名声好起来?这样做只会让太子心里更加记恨咱们女儿。”
“难道就这样算了?”
宁阳长公主很气愤的回怼了一句,但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是很气愤,但是也很清楚自己丈夫说的很有道理。
就算去找了皇上也没用,皇上也不可能打死太子,真要是惩罚了,就太子那德行,只怕会越加的记恨他们。
往后纪国公府只怕都会面临他的报复和打压,若是等到他成功上位,纪国公府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
“他到底是为什么啊?要如此害我们瑶瑶?”
宁阳长公主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以前的太子也还是不错的啊。
要是不好,她也不会同意皇后娘娘的提议不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哼,还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爹只是工部尚书而已。”
霍谨言冷哼一声,撇嘴讥诮的开口。
虞朝虽然初立,但是朝堂可一点不太平,从开国之君退居二线,定居皇宫大安宫养老之后,现任天子昭武帝上位,朝廷上就陆陆续续冒出来了不少派系。
其中属皇子们的派系争斗得尤为激烈。
太子虽然是嫡长子,但却并不是昭武帝的第一个儿子。
在太子之前,昭武帝还有两个庶出的儿子。
排行第一的是齐王萧致文,徐德妃所出。
这徐德妃出身江南第一士族徐家,当年太上皇起兵的时候,徐家可没少给钱给粮,虞朝建立起来之后,徐家也是鸡犬升天,现如今在朝堂的势力也不小。
虽说没有尚书,但却有一位户部左侍郎,在加上徐家是仕林大家族,虞朝建立之初,需要文官,徐家就引荐不少人,实力不容小觑。
排行第二的是楚王萧致武,林贵妃所出。
林贵妃同徐贵妃一样,都是出生仕林大族,同徐家一样,都属于六大世家之一,传承了数百年,对虞朝的建立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根基深不可测,同样也在虞朝建立之初,就推荐了不少官员入朝为官。
而太子排行老三,虽说是嫡出,但是皇后的娘家非常低调。
皇后的娘家姓沈,这个沈家虽然同徐家林家不一样,但是同样也是身份显赫。
沈皇后的爷爷是前朝的左相,其父亲的官职也不低,前朝末年,群雄并起,沈家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太上皇的人。
一路建功立业,为虞朝的建立,那可是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被认为是虞朝建国第一功臣。
只不过沈皇后的父亲在虞朝建立之前就病死了,但是沈皇后的兄长却也一路扶持这太上皇和当今天子。
建国之后,沈皇后的兄长被封为赵国公,只不过因为是外戚,赵国公在虞朝建立之后,就主动避嫌,辞掉了在朝廷的官职。
昭武帝登基之后,也有请他出山,但是赵国公却都拒绝了,现在只不过是挂了一个闲职,虽然威望高,但是手上并无实权。
以至于太子在朝廷上,屡屡被齐王和楚王针对。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太子急需寻找到强有力的支持者。
而他们纪国公府呢,虽说也是国公,但是霍家的根基可是远非前面说的几家可比。
霍敬之没有显赫的出生,只是个寒门,只是因为在前朝的时候中了探花郎,这才同宁阳长公主走到一起。
虽说现在也是一部尚书,奈何只是个工部尚书。
在士农工商这个阶级明确的封建社会,他这个工部尚书说白了就是朝廷工匠头头。
别说太子看不上,就连朝堂中其他部堂的官员,也对工部多有轻视。
加上也没个显赫的家世支撑,对于急需要强力支持者的太子来说,自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娘,我以前就不止一次跟您说过,那赵燕儿不是个好人,您就是不相信,现在呢?”
“您还觉得她是个好人吗?”
霍谨言再次开口。
只是这跨度很大,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赵燕儿身上,让宁阳长公主一时间有些反应跟不上。
“她怎么了?”
“怎么了?”
霍谨言冷冷的一笑,继续道;“您就没觉得宫宴那天她出现得太过于巧合吗?”
“那天的宫宴在那里?那可是在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她去参加宫宴,不去凤栖宫待着,怎么出现在了太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