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
祝婶根据自己近来对温娴的了解,知道温娴是那种有事儿尽量都自己解决,坚决不会麻烦别人的人。
所以,温娴这么过来找她,肯定是有事儿要帮忙。
“祝婶误会了,我不是来找祝叔的。”温娴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想问问青公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她跟祝青一起做生意的事,祝婶夫妇是知道的。所以,过来找祝青,在她看来,没什么好遮掩的。
要找就直接大大方方找,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祝婶闻言,也没有过多去问,而是笑眯眯道:“还没有,青儿说这次出去,要把所有的产业都巡视一遍,才会返程回来。
要下才五月底还早,估摸着,最早怕都要下个月初或是中旬去了。
再不然,就是月底。月底海神庙有小型祭祀大典,她怎么着都回来的。”
每年有四次祭祀大典,两次大的,一次小的。六月的那场,便是中小型祭祀大典。
而无论是什么型的祭祀大典,祝家人都会全部在场,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不管祝青在外面哪儿,下个月底,都会赶回来,帮着祝黎一起举行祭祀大典的。
“这样啊。”温娴略显失落。
看到温娴失望的表情,祝婶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连忙问道:“温大夫着不着急,若是着急的话,可以让出海的人帮忙带个信。”
“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等青公子回来的话,麻烦祝婶通知我一声就行。”温娴起身告别,“那我便先回去了祝婶。”
祝青都不在,她多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意义。
然而,祝婶却想到什么,连忙道:“温大夫等等,最近我看秦娘子母子总往你那里跑,她们有没有影响到你?若是有的话,婶子帮你去撵她们走。”
小姑娘家家的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但她可不会有这个顾忌。
秦娘子报恩归报恩,失了分寸,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温娴笑着摇摇头道:“祝婶误会了,前些日子我请了秦娘子帮忙打整家里的杂务,每天开的工钱是十文。
钱虽然不多,但总归也是一番心意,她还能把小宝带过去玩儿。至于做多久,那就看秦娘子的意愿了。”
这事儿她和秦娘子都没往外说,省的横生是非。
但祝婶这边不一样,祝青跟她有合作,祝叔又是村长。于情于理,她都该说一声。
祝婶诧异道:“竟是这样?”
不过,想到温大夫一家都是娇娇弱弱的女子,看起来就不像是庄户人家出身,她又觉得她们请人干活儿是应该的。
温娴点头道:“这事儿还请祝婶保密,我怕会给秦娘子带来麻烦。”
寡妇门前是非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祝婶连忙答应道:“放心,这事儿除了我们自己一家人外,不会对外说。”
她叹了口气,拉着温娴的手继续道:“秦娘子是个可怜人,但她家世清白、干活儿麻利,是个好帮手。而如今她有了这份活儿,估计日后也会过的好不少。”
也正因为她知道秦娘子不会做什么损害温娴一家的事情,她才没有阻止秦娘子天天在温娴家门口晃悠、找机会。
若是像李二婶那样的,她早就去阻止了。
温娴点头应答,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想祝婶这话里的含义。
为何要专程提秦娘子家世清白,莫不是秦娘子有什么特别的来历?
想到秦娘子对小宝的教育方式,她心下有了计较。
但她也只暂且在心里记下这个事情,并不会去做什么。
除非秦娘子行为异常,否则她不会去探究这里面的秘密。就好比她们自己的身份一样,也是有隐瞒的。
温娴想的出神,没想到快到家门口时,却被人烂了去路。抬眼一看,竟然是李二婶。
温娴眉头微挑,以为李二婶又是来找茬的。
却不料李二婶竟然扭扭咧咧的往她手里,塞了个白胖萝卜,冷冷道:“吃不完,送你。”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跑,竟没给温娴留丝毫询问的时间。
温娴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想将人喊住:“欸,李二婶你……”
谁知她刚出声,李二婶跑的更快了,像身后有狼在追她似的。
“怎么怎么。”秦娘子举着扫帚跑出来,却没看到李二婶的身影,她疑惑道,“温大夫,李二婶在哪儿呢?”
那个搅事精又来做什么,难不成又想找温大夫的晦气,看她不给她几扫帚。
温娴举了举手里的萝卜,眨眨眼道:“她给了我一个萝卜就跑了。”
她也很懵,好端端的,给她送萝卜做什么,这一点都不符合李二婶的人设啊。
秦娘子也很是诧异道:“她那个抠门儿的,竟然还会送礼?”
她接过温娴手上的萝卜反复看了看,犹豫道:“该不会下了药吧?”
她其实想说是下了毒,但毒这个东西不好说。好端端的,她不好这样去揣测人家。
温娴摸着下巴道:“她还没笨到正大光明来下毒吧。”
何况她是大夫,下了毒,她能在吃之前察觉到。
话虽然这么说,但回去后,温娴还是拿银针把萝卜扎了个遍。最终确认,的确没有毒。
她把满是针眼的萝卜交到方嘉人手上,郑重道:“待会儿切丝炒一炒,这样就看不见针眼。”
她知道,李二婶的目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萝卜已经被扎了还不了,就当是李二婶赔给她过往的精神损失费吧。
至于李二婶的目的是什么,相信李二婶很快就会自己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在萝卜、青菜送了两天后,李二婶终于舍得在第三天送白菜的时候,特意停下脚步说了来由。
李二婶抱着颗白菜,再次出现在温娴跟前。
她信誓旦旦道:“温大夫看见了吧,我家种的菜很多,每日都可以吃新鲜的。即便是冬日里,也有白菜、咸菜吃。”
温娴进门的脚步顿了顿,偏头问道:“所以呢?”
说的好像她冬日里没菜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