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新科的总经理赵朝阳,看着董事长的亲妹妹如此撒泼打诨,考虑到影响问题,只能强忍着怒意,解释道:“董事长所立的遗嘱是合法有效的,遗嘱中没有约定你该继承的份额,按照法律规定,您是不能继承遗产的。
如果您继续大声喧哗干扰会议,我就要让保安进来了。”
理智的解释并没有让这位中年妇女停歇下来,甚至这位董事长亲妹妹的撒泼打诨更猛了几分。
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打落在地,双眼往上一翻,像是肥猪犯了癫病一般胡乱扭动,嘴里还嘟囔着:“我不管!这厂子是我家的!我也有一份股!当初他可是答应过我的!”
厂里面的几位技术骨干有些看不下去,想走过去把这位抬走,但是当他们的手一碰到这位已故董事长的妹妹时,对方就会撒泼叫喊。
“耍流氓啊!别碰我!!!”
如同两百多斤的肥猪,浑身上下都让人觉得肥腻。
而这位妇女的丈夫,也只是在一旁晒然不语。
毕竟这件事要是闹成功了,至少都有几百万夏元的进项,这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如果那些保安过来用强硬手段,他也准备好了DV摄像机,拍摄留影后,也能轻松拿到几十万。
看到这两人如此无赖,西蜀新科的总经理赵朝阳将目光看向了办公室内的一位中年男子,走到对方身前,叹了口气,说道:“张先生,您能否劝一下?”
张忠夏看了赵朝阳一眼,对方鬓角处的一撮白发十分显眼。
明明才三十五岁的年纪,却被厂里的这些事情烦的彻夜难眠,但是感慨归感慨,他对这件事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推着自己的轮椅,推行到那撒泼的肥婆身旁两米处,神情严肃怒斥道:“周锦芳!大哥去世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他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闹事!想让大哥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吗?!”
这一声怒斥让肥婆的动作停滞,但是利欲熏心之下,她在片刻后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周锦芳的肥脸一横,张着那涂满口红的大嘴叫喊道:“大哥是你们害死的!造了那么多锅盖,卖不出去!都是你们这群垃圾!厂都要破产了,还想赖我这个妇女?
当初我就劝过大哥,把这些东西卖了!咱们分家产多好!
再说了,你们这些外姓人!”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穿着白色衬衣的周瑜,左手拿着一份文件夹,面色沉稳的走了进来。
“滚出去!”
周锦芳以为是保安来了,肥脸一甩,怒喝着。
周瑜神情一怔,环顾四周,办公室里面有人脸色带怒,有人面色煞白,还有人撑在办公桌上,龇牙咧嘴像是头发疯的野猪。
最后落在自己舅舅张忠夏和总经理赵朝阳那错愕、无可奈何的神态,心中已经有所明悟。
啪!
周锦芳那五指粗壮的右手,重重的拍在办公桌子上,发出沉闷响音,头也不回就变本加厉的对着工厂总经理赵朝阳喊道:“还敢叫保安过来!?你吃我们周家的饭!周勇军死了!你他酿的还想管着我?你算个屁啊?!
还有周瑜那小屁孩!他懂什么?他也会把厂子卖了出去鬼混!你们就以为那小子是什么乖乖仔啊?!
那個没爹没娘的东西!就是个野种!”
她非常烦。
这个工厂是他亲哥创立的,自己却被一群外姓人压着不让拿钱,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想抢她们家的钱!
还有那份遗嘱,绝对是假的!自己大哥身体硬朗,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立下遗嘱?!而且还把全部家产和工厂所有股份都给那个还在读书的娃儿?!
唉。
摇摇头。
周瑜闭眼深吸了口气。
蓦然间,眼眸睁开,他的眼底闪过狰狞。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在汲取知识,前世的阅历给了他明确的方向,只要好好学习把道路上的砖石铺好,就能成为大夏联邦甚至是蓝星最顶级那一撮人,成为下棋人。
所以平常对工厂和父亲的关心只是属于那种礼貌性的打卡,平常见到这些亲戚、厂里高层和普通员工们,也都是平淡的打招呼,做好自己而已。
但是在被这位亲戚如此辱骂之下,他发现自己心中镜湖之下,有一座火山正在喷发岩浆。
脸色已然淡漠的周瑜,转过身,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将门把手向上一推,确认大门已经被反锁。
随即他脚步一转,眼底如同深潭,步履不急不缓的走向办公桌。
啪嗒,啪嗒。
最终,周瑜的脚步停下,就站在自己这位姑妈的身后。
西蜀新科的总经理赵朝阳,财务部主管张忠夏、设备部主管郑承瀚,以及其他部门主管和助理们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因为曾经提过眼光卓越的建议、又到一线切实和技术工人们交流,在环境恶劣的车间中,“强迫”工人们穿防护服、戴口罩这些事情,所以大家对董事长的独生子有很深的印象。
清官难断家务事,虽然在众人眼中,自家这位太子爷还在读书,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或许是印象足够深刻,大家对他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期待。
啪嗒。
将文件夹放在总经理赵朝阳面前,周瑜神情平淡的开口道:“这是我这段时间收集资料,对部分项目的整改方案,您先过目看一下,当然这并不是最终版。
等签署完继承文件之后,我要看到工厂最新、最朔实详尽的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还有存料管理、库存盘点、经销渠道、工程师与技术员工的资料。”
赵朝阳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文件夹。
然后,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办公室内唯一的外人。
这是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这种高层机密资料是不能在这种场合打开的。
而其他管理层人员也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在了前一秒还在撒泼打诨的前董事长亲妹妹身上。
窘迫,这是周锦芳第一次感觉到窘境,她噗哧一下坐在办公桌上,化着浓妆的眼影看向自己大哥的孩子,冷哼道:“你看看,这群外人都想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他们——”
中年妇女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少年打断。
“滚下来,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