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游四海，来了不少人。

首先，是叶氏武馆里不少往日也会玩在一起的师兄弟姐妹，听说金子貌似发了一笔横财，都被聚了过来吃吃喝喝，听说动静大得连叶文正都知道了。

不过叶老鬼也不是什么古板之人，甚至还提早放了课，让弟子们出来夜鸦大街玩。

当然了，参加了夺印的几个人，各有各的事做，各有各的心思，一个都没出现。

然后是公司的合伙人们，一個都不少，全到了。

伊藤高顶着一顶不知道哪里买回来的假发，在武馆少女区表演霹雳舞，很有才华。

方擎非常积极地结交着武馆少年们，一谈到生意，两眼发光。

侯旭在旁边看着少年人们说话，参不上嘴，却也一直在傻笑，不知道笑什么。

还有些，金子说是公司的人，隆正桐是没有见过的，据说是附近的居民，其中有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总是对金子爱理不理的。老实说，那种状态，如果金子不是有那张帅脸，是极可能被控告骚扰的。

……

桌面上，全是五颜六色的顶级刺身，香气四溢的谷饲烤肉，讲不出名字，但一看就鲜美无比的焗海鲜，另一侧是雕得像工艺品一样的甜品点心……

金子程说，必须要戒掉吃主食的陋习！

三枝吃雪糕，吃得满脸都是，金知恩怎么抢都抢不到，多次威胁说要拉肚子也劝不听。

开的酒水，一排又一排，全是上了年份的好酒。

年轻人们倒是喝不惯那些逼格满满却老气横秋的红酒，拿着伏特加和飞天茅台，对着嘴就开始吹。

凰游四海的老板娘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酒保说，她近来很少在九龙城出现。

但是，金子程这次包了整个酒吧来玩耍，听说她还亲自打电话回来吩咐要招呼好。

大家都夸金子的面子很大。

这令金子程非常恐慌，一脸惊恐地叫大家不要乱说话，怎么都不肯接这个功劳。

隐约间，他似乎极其害怕那个靓到像天仙一样的老板娘，很反常。

很快，撑倒了一片，醉倒了一片。

隆正桐和金子程坐在酒吧外。

明珠江边。

夜风吹过来，十分凉爽。

对岸，是九龙城中环区的夜景。

酒吧的环绕喇叭上，还是那大荒出产极其古老的CD歌曲：

“我俩到底认识过，心底要说话有许多……”

金子程喝了一口冰酒，笑道：

“这老板娘，哪里来这么多古调，讲真，还怪好听的。”他顿了顿，“妈的，现在夜鸦大街那边，每次经过都震得我头痛。”

隆正桐的心情也很放松，顺着那个秋千椅轻轻荡了一会儿。

良久，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长盒子来，放到桌面上。

“这啥？”金子程问道。

隆正桐坐定，慢慢趟开了长盒子。

红布底座上，立着四块闪闪发亮的晶片。

“这……”金子程双眼瞪大，“这是弧光钢心脏芯片？”

他忍不住摸了一下：“我去……这种品质，有钱都买不到啊……”

这是隆正桐从须臾域中带回来的两颗极其纯正的须臾果实改造而成的，没有经过转手，也并不是淘汰下来的劣品，品质自然有极大保证。

品质越好的弧光钢，理论上控制的难度就越低。

隆正桐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枪来，放到金子程面前。

金子程此时脸色微微一变，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没好气地问道：

“什么意思？”

隆正桐在手枪上按上了消音器，指着明珠江面，说道：

“那边没人，你出全力打一枪，我看看你进度。”

金子程犹豫了一下，也没说话，拿起手枪，啪一下就开了一枪。

隆正桐眉头一皱，说道：

“认真点，我知道你不只这样的，别浪费时间。”

金子程听完这句话，脸色更黑了。

“快点。”隆正桐催道。

金子程右手有点抖，莫名其妙脸上有一股怒气，他卡恰将手枪的安全阀拨开，右手平举。

他深吸一口气，身上幽幽透出了蓝光。

扳机一扣响，那颗子弹裹着浓厚的气息，直离枪口，一接触到水面，就像手榴弹一样炸开，轰的一声，水浪冲到了近三米高，洒得周围像是下起了雨。

明明已经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作出的动静仍令极远的人侧目。

隆正桐摇摇头，将手按在手枪口，送了一道气息过去，说道：

“再来。”

金子程没有说话，赌气似的往外面又是一枪。

嗖。

这一枪劲道之大，差点让金子程脱手，子弹旋转而出，似要将空气划破。

金子程只觉得眼前一晃，身边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回过神来，只见得隆正桐竟站在枪口前，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那颗子弹：

“嗯，这个力度，就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的……”

金子程瞳孔收缩，双目瞪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都没有说。

隆正桐松开手指，子弹咣当坠地。

他缓缓走了回来，将长盒子推到金子程面前，自顾自地说道：

“你看清楚，这里四块。按等级排下来的，二，三级弧光钢芯片各两块。你两块，鱼仔两块，他今天没来，你见到他就转交给他。记得，不要急着用，起码还要过一段时间。你们有各自擅长的东西，但对于消化弧光钢对身体的影响，你们都不擅长，彻底稳固了一块，再上第二块。手术，你就去这个地址，找一个叫陈鸢的人，鱼仔，应该是知道他的……”

隆正桐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话，丝毫没注意到金子程的脸色已经黑到极点。

啪！

只见金子程一挥手，将那个长盒子扫在地上，弧光钢芯片掉了两块出来。

隆正桐一愣。

“你个扑街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金子程说道，“我今晚带你看了一晚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隆正桐沉默，没有接话。

金子程骂骂咧咧地喝了一口冰酒，说道：

“我要你亲眼看一看我们的成果，我们的手段……不，我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不一样了，不像以前那样三餐不继，学费都头大，让黑帮追着打，现在如果我们愿意，我甚至能让黑帮的人帮我们办事！”

隆正桐依然沉默，也开始低头喝酒。

金子程坐直，死死地盯着隆正桐：

“你，没有必要什么事都自己扛！懂么！”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无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你一杯，我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