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管事把他迎进去,内堂里早已坐了三人,孙灿、孙炽、如意。
见他进来,三人起身相迎,如意有些害羞,白了他一眼,故意看向别处。
“二位兄长久违了,近来可好?”贾琮拱手笑道。
“好好,还未贺你封侯之喜,今儿定要不醉不归。”孙灿笑道。
孙炽则有些埋怨:“你去山东打得这么痛快,竟不带我去,留我在京里闲的发毛,可见你是个不讲义气的。”
贾琮微微一笑,道:“二位宽坐,琮失陪了,去看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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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叙话做什么关门闭户,鬼鬼祟祟,我看你就不安好心。”如意哪不知道他的心思,啐道。
“自作多情,我自赏梅,你来做什么?没规矩,王府也是乱闯的么?”如意嗔道。
贾琮精神一振,道:“若大皇子也想来挑这副担子呢?”
贾琮笑道:“二哥何必戏我,咱兄弟三人就不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罢,太子之位,兄有意乎?”
贾琮神色一变,道:“二哥,你这般岂非太阿倒持?
贾琮摇头道:“如今兄长也老大不小了,若不未焚徙薪,难道等天上掉馅饼么?
贾琮轻笑道:“因为梅在你身上,我不抱着你,哪得梅花扑鼻香呢?”
更玄妙是,若夜晚焚此香,连焚几晚,定能梦到心中所爱之人,我已试过,极其灵验。你拿回去试试,若不能梦到我,我可不依。”
“花心鬼。”如意白了他一眼,傲娇地道:“看你一片孝心,本宫收下了,晚上回去试试。”
孙灿素来稳重,微一沉吟,道:“琮哥儿所言何事,为兄愚钝倒不太明白。”
“这是何物?”如意接过来。
“荷包里是我苦心寻来的好东西,乃是极上品的香料,可以安神助眠,更有妙不可言的好处。”贾琮道。
四周下人早已机灵地退下,此时四下皆白,寂然无声,唯有几树腊梅悄然绽放,暗香浮动,似乎天地间只余一对璧人,静静相偎。
“又来唬我,你家里那许多美人儿,顾得过来么?”如意嘴角含笑道。
贾琮知他公主包袱重,也不强求,笑道:“烟儿这却有些强人所难,我又不是木头人,怎能纹丝不动呢?”
贾琮道:“也罢,下次有打仗的事儿,你自去请陛下恩准,我让你当副将如何?”
算了,孙灿是个谦谦君子,和他谈也没用,反正皇后会找自己谈的。
他的意见也不重要,关键还得看陈皇后的态度,想来皇后不会像他一般傻乎乎玩什么兄友弟恭的套路。
贾琮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我两个月没见你,隔了多少个秋?”
“我想……”贾琮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遵命。”贾琮忙拉她跑到旁边的亭子里,把门窗全关上。
贾琮笑道:“好烟儿,这两个月没见,我想死你了,难道就不许我畅叙幽情?”
“一言为定。”贾琮嘿嘿一笑,搂着她亲热半晌,直吻得她娇喘微微才放开她。
贾琮见时机差不多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道:“此来还有个小顽意儿送给你。”
如意知道不给这色坯子些甜头定然没个了局,声如蚊蚋地道:“不许解我衣服。”
如意没好气地道:“你想要什么?”
“烟儿,我的心好不好,你还不知么?”贾琮半拖半抱,见她弄到角落一张小榻上坐下。
孙灿道:“也不能这么说。若父皇属意于我,我自当挑起这个担子。”
“好烟儿,有梅何不同赏?”
贾琮道:“炽哥儿,这不是军情紧急么,我哪有空闲叫你,何况陛下也不会许你去。”
“美人儿虽多,却非烟儿。”贾琮叹道。
“哼,到时候再说罢。如意,你看到了,你这驸马可不是个好人,奸猾着呢,以后你可得小心,别被他骗了。”孙炽不忘给贾琮栽刺。
贾琮笑道:“臣情不自禁,望殿下恕罪。”说着一双手已开始攻城略地。
孙灿拱手笑道:“你我兄弟,永不相负。”
孙灿苦笑道:“琮哥儿的好意我自然明白,只是我对那个位置并无野心,更不想因此伤了兄弟之情。
当年废太子起兵造反都只圈禁,难道我本本分分的,大哥反而要对我下手不成,他不怕天下悠悠之口么?何况母后还在呢。”
见贾琮精神爽利,身子康健,放下了心,不敢与他说话,匆匆回避,毕竟如意也是好面子的人。
如意闻言大羞,想到那天的事,忍不住红着脸骂道:“混账,大胆!敢轻辱本宫。”
孙炽微微点头,笑看着兄长。
说完转回内宅去了,今日她听说是贾琮邀请,本不想来,不过还是忍不住思念之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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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灿皱眉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哥又岂能乱了法度。”
若父皇立大哥为储,我替你好生说和便是,有母后的体面在,大哥定不会对你如何,我相信这点容人之量,他是有的。”
如意半推半就靠在他怀里,道:“不许动手动脚,不然我恼了。叫人看见,我可没脸见人了。”
“下流种子,这是老十家里,你做什么?”如意又羞又气,骂道。
“你赏梅便赏梅,抱着我做什么?”如意啐道。
贾琮见计得授,笑道:“烟儿,我都送了你东西,你不回赠些么?”
“此事么,昨儿母后倒也提了,说你年纪轻轻便封了侯,也算彪炳青史了,可喜可贺。她老人家可为你高兴呢。”孙灿笑道。
如意脸蛋一红,啐道:“你们蛇鼠一窝,谁是好人了?我才懒怠理你们。”
贾琮今日过来见如意是一件事,另一件事也想探探孙灿的口风,因说道:“炽哥儿,可有说话的地方?”
如意身为最得宠的公主,什么宝贝没见过,笑道:“什么好处?”
想来娘娘母仪天下、至尊至贵,也不希罕我报答什么,琮也只能报于两位兄长了。”
“下流种子,你就半个月也不能等么?非要鬼头鬼脑把我约来老十家见面,叫人知道定成笑柄了。”如意埋怨道。
贾琮笑道:“自然是梦到你,还有宝姐姐、颦儿她们了。”
孙炽皱眉道:“琮哥儿,难道你不知父皇最厌皇子夺嫡么?若二哥贸然出手,只怕弄巧成拙。”
若大皇子上位,琮倒不怕,大不了远走高飞,而你这个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何去何从?你以为大皇子会放过你么?”
孙灿莫名其妙被扣一顶帽子,苦笑道:“与我什么关系。”
贾琮笑道:“此香名曰情人香,乃是个海上仙方,焚之若情人缱绻之意,幽香沁人心脾,故得此名。
如意却吃他这一套,掩嘴一笑,道:“我才不信你。”话虽如此,却是一副受用的表情。
孙灿沉吟片刻,道:“琮哥儿的意思是?”
贾琮道:“此来是想和两位兄长说说心里话。二哥,昨日陛下新晋封了国公,此事非小,想来很快便起风云,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旨意?”
前番路上龃龉不过是口角之争,而上次我江南之行,却断了淮安费家的财路,且他与侯伯一系过从甚密,与我自然不对付。
谈到这个话题,一向玩世不恭的孙炽也正经起来,看向孙灿。
孙灿目光一缩,看了两人一眼,道:“琮哥儿,国本之事似非我等可以妄议。”
贾琮摇头笑道:“二哥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的意思你明白,难道信不过琮?
虽说琮执掌锦衣卫,可皇后娘娘于我有大恩,琮没齿难报。
“去罢,那丫头可惦记你呢。”两人笑道。
“呀……混蛋!别在这里。”如意扭着身子道。
如意正在后花园里赏梅,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心里一紧,想逃开去,又挪不动步子,直到被人从后拥入怀中,想挣扎时,已然迟了。
如今朝野上下,就大皇子与你最孚人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里周围十丈之内,无人敢近。”
“二哥有了主见,琮便放心了,若圣上有意二哥,琮自当全力相助。”贾琮道。
贾琮算是明白了,孙灿是规则的服从者、执行者,却很难成为一个破坏者、重塑者,他只想在规则框架下循规蹈矩的行事。
如意半信半疑道:“真有这般奇妙?我不信,你梦到谁了?”
贾琮摆手道:“我如何不知,争也要讲究个火候。实不相瞒,大皇子我已得罪死了。
“呸,都是借口,以后你有事儿别求我。”孙炽怒道。
“烟儿,在等我么?”贾琮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孙灿点点头,带两人去内书房。
不像自己,随时想的是把规则的天平导向自己一边,用盘外招影响规则,利用规则。
“争!”
贾琮看向孙炽,见他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遂叹道:“二哥真要将大位拱手相让么?”
孙灿皱眉道:“琮哥儿,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罢?
如意刷地脸红,对他饱以粉拳:“打死你个下流东西。”
只听亭子里两人嬉笑声隐约传来,过了许久,直到丫头来请两人用膳,贾琮才与面红如梅的如意出来。
正是,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