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中灵域,站在峰顶大殿前,正等着师伯传唤的裴璟之,忽然觉得鼻子发痒,面对朝自己走来的二师兄宏琰,迎面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宏琰惊诧,“莫不是近来山上阴冷,师弟这几日修炼时受寒了?”
按说合体境修士不至于受这点冷热影响,可这师弟毕竟刚从东洲过来,初到这等灵气充裕的福地,不适应也有可能?
裴璟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心底却在嘀咕。
莫不是谁在念叨他吧?
是宏辉师兄,还是剑阁内受过他指点的弟子,还是……清儿与煜儿娘俩?
私心里,他期望是最后一个。
同心玉璧多日没有反应,也不知他们娘俩现在过得如何,游历到了东洲哪个地方?
要不等下拜见完师伯以后,他找个机会下山再去那日从东洲过来的传送阵附近转转,没准离得近了,同心玉璧就好用了呢?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裴璟之顿时觉得心急火燎,“宏琰师兄,师伯现在可方便见我?若是不便,我先回去,等明日师伯得空再来……”
“师父正好刚结束修炼,你随我来吧。”宏琰在前面领路,引着裴璟之走进正殿后面的静室。
相较于前面待客的正殿,越往后走,布置便越简朴。
可真正识货的人却能看出来,相较于前面正殿,静室这里的布置才是真的费了心思的。
看似普通的青石板砖上,每一块都刻绘了普通的纹路,连接组合起来就是一座引气大阵,可以引动山中灵脉的能量,供给屋内修炼所用。
此外,屋中摆放的每一件东西都有讲究,门口挂着的藤条,是生长了千年以上的清心藤,挂在修炼之地,有清心静气,防止心魔入侵的作用。
看似未经雕饰随意摆在墙角的巨石,是能引动天火的火灵晶,只在火山中能够寻得,摆放在火灵根天赋出众者四周,修炼时有事半功倍的助益。
还有那蒲团、灯饰、窗棱上的雕花,没一样是没有作用的。
再加上这本就比东洲灵气充盈的地方,和内藏灵脉的山峰……
倒也难怪,师父和师伯来了中灵域后甚少返回东洲,相较于东洲的云霄剑阁,这里的修炼环境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毫不夸张地讲,在这间静室内修炼一日,至少顶得上在云霄剑阁的清霄峰或问剑峰修行十日。
那还是剑阁内灵气最充裕的两座灵峰,若是与东洲偏远些的地方相比,一日怕是能抵上整整一个月!
难怪,东洲的修士炼虚合道以后都会前往中灵域,此后甚少离开。也难怪,他一迈入合体境,师伯便让宏辉师兄再三催促他早日前往中灵域。
这一刻,在真正见识到中灵域与东洲修行环境的差异以后,裴璟之心底那些疑惑渐渐散开。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师伯,我师父何时才能出关?”
自打煜儿出生那年,师父托容曦师姐带回贺礼后就开始闭关。
煜儿如今多大年纪,师父就闭了多少年的关,算算时间,足有小二十年了。
虽说高阶修士动辄闭关三五年是常有的事,二三十年的也不是没有,可裴璟之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这时间会不会太久了些,前几日容曦师姐说师父闭关的山头常有灵气涌动,应当已到了突破渡劫境的关键时刻……我们在外面能否与师父联络上,问问他回头应对渡劫境劫雷,可需提前准备些什么东西?”
裴璟之的师伯凌云剑尊,还是头一次听自己这位师侄说出这么多话。
可见是真将他那许久未见的师尊放在了心上。
凌云剑尊心下微沉,摇头说道,“现在是你师父突破渡劫境最关键的时候,最忌打扰。你且放心,应对劫雷需要的东西,师伯早就备下,只要你师父能成功突破,一场劫雷不足为虑。你师父的天赋更在我之上,你这做徒儿的,要对他有信心才是。”
见裴璟之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凌云剑尊欣慰地笑了下,关心道:“你初来中灵域,这几日可还适应?”
“都还适应。”裴璟之又恢复平日那副寡言少语的样子。
凌云剑尊见怪不怪,“洞府布置得如何,若是缺少什么,尽管与你师兄师姐说,或者直接来找师伯也行。”
“多谢师伯。”裴璟之抱手拱了一礼,见师伯似乎还打算继续修炼,便起身告辞离开。
领他进来的宏琰尊者还等在静室外。
“乾阳,你来了这么多日,我们师兄弟还未好好坐下来说过话,今日师兄在洞府设宴好好招待你。”
裴璟之一向不善人情往来,昔日在东洲时,也都是关起门来自己修炼。除了偶尔瞥见阁中弟子练剑,上前指点几句,平日几乎不与其他人说话。
他本就对宴席毫无兴趣,何况现在急着去应证同心玉佩能否使用……
为难道,“师兄,我今日还有别的安排。”
宏琰闻言一愣,他想过师弟可能会婉拒,却没想到会拒绝得这么直接,一时间他连想要继续劝说的话都卡在口中。
停顿了一瞬,才有些疑惑道,“你初来中灵域,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告诉师兄?”
其实他原本想问的是,初来中灵域,能有什么事?
裴璟之还记得分开前,付清妤再三耳提面命地警告他,不能将她的事情暴露给别人。同心玉佩自然也不能说。
便回答,“我打算在附近一带转转。”
宏琰心底暗道了一句,这位师弟还真是不知变通,面上却已挂上热情的笑,“刚巧今日无事,我便陪师弟一同转转吧!”
裴璟之:……
*
就在裴璟之渐渐在中灵域安顿下来,轮番接受几位师兄师姐的热情款待时。
付清妤一行也来到戚家村后的荒山。
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次他们没经过村子,直接从侧面上山,才发现山体正中有着一条巨大的裂隙,贯穿整座山体,就像是被人从天上一刀劈下来,将整座山劈成两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