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晚带着苏南溪,叶向南,后面还跟了两条小尾巴。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回来的隋蔺,到楼下又碰到了傅君爵,所以最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去苏明城那边去了。
苏仕海夫妇自从回来以后就去了老宅,也不怎么管苏明城的事情,两个老头老太太日子过得惬意的很,苏家那边就只有苏明城和陈安薇夫妇两人住着。
苏家三兄弟是本着能不进这个家门,就坚决不进这個家门的态度的。
哪怕是苏意迟前段时间回来了,也只是回家拿了几件衣服,又被苏意琛打发去了大西北那边去支援大西北建设去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苏意晚打个招呼,手机也被苏意琛吩咐人给他没收了。
对于这个愚蠢的弟弟连个妹妹都留不住的事情,苏意琛表示很不高兴,但是不舍得对妹妹发脾气,只好找大冤种弟弟出气了。
大冤种苏意迟被送走的时候,身上没有钱,没有手机,苏意琛还下了命令,不待够三个月不准回来。
三个月后刚好是快要高考的时候。
兄弟三个也只有苏意迟这个二货比较适合去学校门口接苏意晚了。
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苏家了,似乎是少了些生气。
苏意晚带着苏南溪进门的时候,管家还愣了愣,随后才开口:“大小姐,晚晚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吃了吗?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去?”
“不用了,家里有人吗?”苏意晚摆摆手。
她来捣乱的又不是来吃饭叙旧的。
“先生今天有个商务宴会,晚上不回来吃饭,夫人约了朋友出去打牌,晚上估计也不会回来了。”管家对着苏意晚笑得很是和善。
苏意晚领着人进了门,左右看了看:“这个花瓶好像是我大舅舅最喜欢的?”
“可惜了,是个赝品,这种假货放在家里,影响整体的格调啊,砸了吧。”苏意晚指着一个大元青花瓷瓶摇了摇头。
苏明城这个人吧,经商天赋还算不错,但是在古董字画方面真的是个门外汉,偏偏又喜欢摆弄这些,家里买了一大堆,没几件真货,而且还是花的真品的价格买的假货,甚至沾沾自喜的邀请朋友来家里看。
这个元青花苏意晚有印象,原主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苏意琳每次欺负苏意晚,都会让家里的佣人把她丢进去花瓶里面去。
小时候原主的性格要内向木讷不少,她从小听陈安薇骂她小野种,说她是个没爹的野孩子,她心里自卑,出去的时候在幼儿园也被其他的小朋友这样骂她,让她从小养成了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敢说的脾性,怯懦的很。
哪怕是被苏意琳装进了花瓶里,她也不敢吭声。
毕竟寄人篱下,她还没有爸爸。
苏明城当着苏南溪的面,对苏意晚各种的嘘寒问暖关怀被切,但是只要苏南溪看不到的时候,就总是冷冰冰的。
这种情况,一直到原主长大了,性格渐渐地开始改变,苏明城担心苏意晚跟苏南溪告状投诉,才不敢继续这样了,人前人后他都对苏意晚很好,甚至比苏意琳都要好。
纵容她逃课,旷课,去酒吧,跟不三不四的人结交,去追萧默,深夜让她出门,从来不会责备一句。
原主觉得苏明城好,但是苏意晚却很清楚,苏明城不过是想要捧杀她罢了。
伴随着苏意晚的话音落下,秦美玉满脸兴奋的冲了过去,一把推倒了那花瓶。
花瓶落地,发出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大块大块的碎片落了一地,也让人看清楚了花瓶内部的情况。
花瓶底部印着【2001景德】几个字,除此之外,再花瓶的内壁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很多字。
“我不是没有爸爸的野种,我不是……”
“为什么要欺负我?我最讨厌苏意琳了。”
“妈妈,你为什么看不到我身上的伤啊?你怎么不问问我呀?”
“我讨厌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我最讨厌你们了!”
“今天那个救我的哥哥长得好好看,我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嫁给他。”
“今天苏意琳又让人把我塞进瓶子里了,不过我不害怕了,因为我也是有人保护的了。”
“他说他姓萧,名字真好听。”
“今天学校的同学又嘲笑我是野种了,哼,他们懂什么?”
“我要努力学习,我要当第一,这样就没有人敢嘲笑我了,老师也不敢偷偷的虐待我了。”
“我好难受啊,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啊?是不是莪死了他们才会高兴?”
无数的字,从最开始的稚嫩,歪歪扭扭,到后来的字迹越来越工整。
那元青花的瓷瓶很大,尤其是下面的肚子,哪怕是一个成年人钻进去,都能够容得下,此刻破碎的瓷瓶碎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从底部到上面,将近一米的高度,都是各种各样的字。
是原主那些年隐晦又不敢让人知道的心事。
苏南溪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表情瞬间煞白。
她居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甚至没有好好的保护过自己的女儿吗?
但是这些事情是怎么在她的眼皮底下发生的?
苏南溪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
她确实是见过好几次苏意晚从哪花瓶里面钻出来。
苏意琳解释说是他们在玩抓迷藏,苏意晚自己钻进去的。
小时候苏仕海夫妇,苏意琛三兄弟,都对苏意晚特别的好,苏意琳妒忌的要命,当着他们的面不敢折腾苏意晚,每次他们不在家,就变着花样去折磨苏意晚。
苏南溪对苏明城很放心,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哥哥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女儿,更没有想过,平日里在她面前乖巧可爱的苏意琳,内心居然如此的黑暗龌龊。
她捂着胸口,心脏又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苏意晚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字。
密密麻麻的字。
是原主那几年里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将萧默当成了是她唯一的救赎,却没有想过,那所谓的救赎,所谓的光,最后是彻底摧毁了她的致命毒药。